白月露并不是好杀之人,越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活下来的人,就越是明白生命的宝贵。
她也不是那种喜欢观看敌人的死亡而获得强烈满足感的怪物。
而且任何修行者都不会喜欢可以阻隔和消弭真元的铅尘的味道。
她放开刀柄,朝着后方走去。
白衣祭司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他的双手徒劳的朝着他永远都已经不可触摸到的刀身伸出,白月露的这柄刀刺入他的喉咙之后并没有过分用力深入,然而这名白衣祭司跪倒在地之后,他的身体往前继续扑倒。
还带着白月露体温的刀柄杵在他身前的地上。
噗的一声。
锋利的刀尖从他的后颈透了出来。
他的身体还在继续往前倒去。
刀锋切开了他的下颌,在他的脖子上带出更大的伤口,直至他完全匍倒在地。
场间寂静无声,唯有鲜血嗤嗤喷洒的声音。
白月露的脚步声也很轻,轻得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然而两道城墙上却响起了许多愤怒的厉吼声,同时响起了无数军械的震鸣声。
白月露刚刚走出铅尘笼罩的边缘,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朝着两边的城墙各望了一眼。
城墙沐浴在黑暗里和风霜里,然而依旧可以看到无数黑影站在城墙的边缘,许多大型的军械反射着光芒,全部对准了她。
这些军械的黑影就像是一顶顶的营帐一般,任何一架大型的军械看上去都比她的身影要庞大得多。
然而看着这些军械,白月露只是微微的一笑。
不知为何,原本许多拓跋氏的人看着那名白衣祭司的惨状,忍不住也要出声,但看着她此时和那些大型军械相比十分渺小的身影,却是莫名的一滞,说不出话来。
她笑而不言。
但并不意味着夏巴族使团里所有的人都不出声。
“原以为拓跋氏隐然是诸王族之首,还有些气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就连选地方也选的好,选的可是两道城墙上这些大型军械的射程都能覆盖到的地方。”罗姬涟抬头看着城墙上那些已经对准了白月露的军械,嘲讽的说道。
之前她也多次出声嘲讽,但说的都是南朝话,党项话有许多和南朝话相近,而且这些主要的王族和贵族门阀和南朝多有接触,基本也听得懂,但此次出声,她说的却是党项话,而且还是明显带着某些和夏巴族、拓跋氏这些人不同口音的党项话。毣趣閱
这声音别说是让拓跋氏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就连夏巴族使团里大多数人看着她都是心中暗自吃惊。
“你是白城人?”
拓跋熊信在营帐中豁然站起,那名白衣祭司和那九名修行者的死伤原本已经让他心境波动极为剧烈,此时他身上气息更是震荡,营帐之外的篝火都是猛然一炸,火星四射。
罗姬涟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只是伸手微微上扬,林意此时也是好奇的望去,只见她的右手小手指上缠绕挑着一根黑绒线,而黑绒线上绑着一小白鱼。
这条小白鱼的鱼头分外肥大,看上去憨态可掬,而它在火光照耀下荧光闪闪,看上去像白色的玉石,却似乎又不像是玉石,火光照耀的透射下,内里似乎密密麻麻的天然纹理,就像是一圈圈的年轮。
“你是费听氏的人!”
拓跋熊信的脸色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有些铁青,他从喉间缓缓挤出这几个字。
林意和白月露都是心中一动,两人都觉得罗姬涟此时在搞鬼,然而就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罗姬涟此时在搞什么鬼。
罗姬涟此时笑意更浓,她有些调皮般的将那条白色小鱼用小手指挑动,对着火光晃啊晃的,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若是你们拓跋氏觉得光是夏巴族不够和你们谈,那加上我们费听氏呢?”
拓跋熊信深深的眯起了眼睛盯着罗姬涟,似乎要从她得意洋洋的脸上看出朵花来。
他此时的脑海之中丝毫没有去考虑这名女子到底在费听氏氏何等身份——这女子拥有费听氏的七宝鱼,气度又远非寻常人相比,之前他就觉得这名女子似乎和夏巴萤都平起平坐之感,夏巴族的其余人似乎对她都是满含敬畏。
那她自然就是费听氏王族之中的重要人物。
他此时脑海之中飞速盘旋的,全部都是军情。
夏尔康城应该是必破,那夏尔康城一破,党项八王族之中的颇超氏就已经名存实亡,夏尔康城一失,原本位于夏巴族和吐谷浑军队包夹的,就是米擒氏和费听氏的领地和军队。
以米擒氏和费听氏的能力,夏巴族和吐谷浑联军即便要想战胜,恐怕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苦战。
在这等形势之下,他拓跋氏无论是坐山观虎斗还是对任何一方示好,都是可以游刃有余和坐收最大利益。
但费听氏若是和夏巴族已然结盟,那米擒氏的败亡也是旦夕之间。
他此时不知林意和细封洪齐已经和夏巴族联盟,他只是计算,颇超氏和米擒氏灭亡,细封洪齐的大军也已经战败,那细封氏也已经名存实亡。
党项八王族直接去了其三,而夏巴族和野利氏、费听氏联军,拓跋氏唯一还能联合的就只有往利氏。
往利氏以往和细封氏还算交好,和他拓跋氏却也是面和心不合,如此一来,他拓跋氏直接就是独木难支。
此时他心中难安的盘算,在场所有的拓跋氏人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都觉得今夜的寒风分外的冷彻心扉,连骨头里都似乎被塞进了冰屑。
很多人都有些茫然的想着,明明自己拓跋氏在今天日落之前,还是整个党项风头最盛,最为强大的王族,即将将米擒氏取而代之,怎么突然随着日落西山,就真的日落西山,突然就穷途末路了?
“树大招风,盛极而衰的道理,想必你们应该懂得。”拓跋熊信不出声,被他死死盯着看的罗姬涟却是淡淡的说道。
这一句话击中了更多拓跋氏人的心坎。
拓跋氏的人都很清楚其余各族都将他们视为敌人,只是之前这权势的平衡并未打破,也没有什么人敢真正成为他们的敌人。
“谈不谈另说,现在这一场赌约我们应该是赢了,先兑现了这赌约再说。”夏巴萤的笑声响起。
罗姬涟也不再说,收了那条白色小鱼,一副接下来由夏巴萤谈的模样。
“这白色小鱼…”
林意嘴唇微动,忍不住在她耳边用唯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费听氏的七宝白鱼,是费听氏王权的象征,相当于王族令符。白城是费听氏的起源城市,我母亲是白城平巴贵族…平巴贵族是王族门阀之一。我母亲远嫁南朝,当时又主导平巴贵族和南朝的通贸,就得了这信物。这信物只是为了商队通行党项边境,但现在用来唬人最好不过。”罗姬涟也是嘴唇微动,道:“反正不想和他们真的谈,随便胡说,吹嘘得再厉害他们一时也无法查证。”
“白城平巴贵族就是费听氏王族之一?”林意哭笑不得,他到此时才明白,费听氏这个大族,恐怕也是由几个门阀贵族组成。罗姬涟和他来党项之前,的确提过这点,但他却不知道白城平巴贵族和费听氏的联系,所以刚刚真是一片茫然。
“好一个兵不厌诈。”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差点笑出声来。
罗姬涟虽然是胡吹法螺,但很显然的确是真正的唬住了这些拓跋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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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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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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