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打开第四版,指着下面的坊间趣闻栏目道:“最下面的一条消息,你自己看看吧!”
胡云接过报纸细看,只见最下面一行写着,‘朝官无钱付房赁,全家被赶上大街!’
胡云确实有兴趣了,连忙问道:“是谁?报纸上没写。”
王牧淡淡道:“我是给此人留点颜面才把名字划掉了,是太常寺奉礼郎胡清风,也是你们老胡家的。”
胡云点点头,“此人我听说过,三年前的进士科前十,怎么混得这么惨?”
“为啥混得这么惨,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胡云又问道。
“前天发生的,老胡,你从来没有考虑过笼络底层官员的人心吗?他们俸禄很低,家里有钱还能活得不错,出身贫寒就惨了,临安的房租那么贵。”
“我考虑过的,只是爆发了河北之战,没法向雍王殿下汇报,我打算秋天回京兆述职时,说说这件事。”
王牧微微笑道:“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情只要符合雍王殿下的原则,那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胡云苦笑道:“我就是去询问原则!”
王牧沉吟一下,缓缓道:“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去扬州买纸时遇到了雍王殿下之事。”
胡云看了他一眼道:“你说过此事,但具体谈什么,你没有说!”
“其实我就是向雍王殿下汇报了报馆的情况,其中提到一件事,就是三十万贯铜钱的处理,他让我们用这笔钱扶助孤老病幼,收买人心,我就在想,那些落魄的官员应该也在此列。”
胡云点点头,“既然殿下给你说过这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下午时分,胡云带着几名手下来到了城东南的一条巷子,这一带是临安的贫民聚居地,环境不太好,眼前这条小巷叫做五大夫巷,名字很大气,但着实际上垃圾遍地,屎尿横流,气味刺鼻,让人不得不掩鼻而行。
“就是这里吗?”胡云皱眉问道。
手下点点头,“就是这里,最尽头那家!”
胡云掩鼻走进这条小巷,一路上尽量寻找干净一点的地方走,一直来到尽头,尽头是一扇破烂的木门,这里也是一名朝廷官员的家,当然是租的房子,可就这么一座两分地不到的小院,租金也要每月三贯钱。
临安的房租贵是出了名的,主要是地方小,人口多,四面八方的人都跑来临安刨食,人口急剧膨胀。
胡云给手下使个眼色,手下上前敲了敲门,片刻,有人问道:“谁啊!”
“我们是来找胡清风的,他住在这里吗?”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妇人探头道:“这里是刘震的家!”
“我们知道,但胡清风应该也在这里吧!”
老妇人眼中露出一丝不屑道:“他们没地方去,只是在这里暂住两日!”….“他们在就行!”
“你们.....不是来要债的吧!”
老妇人忽然担忧起来,这两天胡家还欠他家一些米钱和菜钱呢!
“我给你们说,他们家真没钱还债!”
“我们不是来要债,是来帮助他们的,大娘赶紧去通报一声吧!”
听说不是来要债,老妇人一颗心放下了,打开门道:“外面气味不好,你们赶紧进来吧!这是我的家,还需要通报啥?”
众人走进院子,正面是三间瓦房,两边还各有一间小屋,左面是厨房,右面是黑漆漆的一间破屋子。
老妇人向右边破屋子一努嘴,“他们家就暂住在那里,作孽啊!一家五口人竟然被房东赶到大街上了,要不是我儿子好心收留他们,还不知道去哪个桥洞蹲呢?”
这时,门口开了,出来一个年轻妇人,穿着粗布衣裙,但浆洗得很干净,后面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男孩,还有一个小娘子,稍大一点,七八岁左右。
“胡家娘子,你来得正好,他们是来找你家夫君的。”
少妇犹豫一下道:“我家夫君还没回来呢!他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们.....你们有事吗?”
胡云点点头,“我只是想来帮帮他,既然他不在就算了,这个你拿着!”
手下将一个布包递给少妇,少妇迟疑着接过,手忽然一沉,布包差点落地。
“这是什么?”少妇惊疑问道。
胡云微微一笑,“里面有我一张帖子,你丈夫知道的,我们告辞了!”
说完,他带着手下走了,
老妇人关上门,眼睛都快要长出手来,死死盯少妇手中的布口袋,“袋子里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沉甸甸的。”
少妇打开袋子,老妇人连忙凑上去,头都要伸进袋子里了。
少妇忽然捏住袋子,脸上一阵惊慌,老妇人也惊呼起来,“啊!是银子。”
“是啊!怎么会是银子?”少妇惊慌失措道。
老妇人忽然严肃道:“刚才那些人是谁,居然送你们银子,还不少呢!”
“我不知道,第一次见他们,或许我夫君知道。”
“呵呵!胡家娘子有钱了,回头把我们这两天的米钱和菜钱算一算啊!房钱就便宜点,一天一百文吧!”
少妇顿时急道:“房子不是说借给我们住两天,怎么又要钱了?”
“你们家之前不是没钱嘛!我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你们有银子了,你们也不好意思白住吧!”
“可是.....这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呢?要等夫君回来做主。”
“钱都到手了,还能不收?”
老妇人不管了,又笑道:“我给你准备米和菜,正好家里还有块肉,一起给你们了。”
他转身去厨房了,这时,小黑屋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有个老妇人问道:“壮壮他娘,什么事啊?”
“婆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妇连忙走进屋里,屋里有一张大床,夜里,一家五口人就挤在这张破床上。
胡清风堂堂的从八品官居然落到这个窘迫境地,说起来也难以启齿,关键是他有一个药罐子老娘,每个月的俸禄一半都用来买药,而且他家境贫寒,葬父欠了一屁股债,好容易才考上进士,得了不少赏钱,全部用来还债了。
好在他有个贤惠的妻子,跟着他吃糠咽菜,生了一对儿女。
房间里黑黝黝的,床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一双眼睛快瞎了,伸出双手胡乱摸一气,一下子摸到了媳妇手中的袋子。
“袋子里是什么?”
“是银子,刚才有人送给夫君的,我不认识。”
“有多少银子?”
少妇把银子倒在床榻上,里面还有份帖子,她也取出来。
老妇鸡爪子一般的手哆嗦着摸着银子,一共四锭,她掂了掂,五两一锭,那就是二十两。
“赶紧银子收起来,帖子也收起来,给你丈夫看,这东西要么是福,要么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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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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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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