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至始至终表现得很安静,一言不发,陈庆心中有些奇怪,在回来的马车里便笑问道:“冀儿,你觉得丹灞水道如何?”
陈冀半晌道:“回禀父亲,孩儿觉得似乎....似乎没有必要!”
“为什么这样说?”陈庆好奇地问道。
“原因其实也简单!”毣趣閱
陈冀一本正经道:“拓宽三门峡后,江南粮食物资便可以从蔡汴运河进入黄河,再从黄河运到京兆,没必要再走襄阳和商州到京兆,修丹灞水道耗资数十万贯,民夫数万人,确实有点劳民伤财了。”
原来儿子是这么考虑的,陈庆微微笑道:“你可不能只考虑江南和关中的联系,还是荆湖两路、四川路和淮南西路以及江南西路呢?这么广袤的中部和西部,难道它们的物资也要先运到扬州,然后再从扬州绕远路?”
陈冀今年十二岁了,虽然他对父亲依旧很尊重,但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不敢反驳父亲,只得低下头。
陈庆看出儿子有自己的想法,便笑着鼓励他道:“有想法就说出来,为父想听一听!”
陈冀咬一下嘴唇道:“父亲刚才说得对,四川路和荆湖两路走扬州确实绕远路了,走商洛水道更方便,但孩儿认为第二阶段完成后,就应该结束了,然后在灞水和丹水各修建一座中转仓库,还是通过骆驼来运输物资,一头骆驼的运量就相当于一艘小船,完全没有必要劳民伤财开拓丹灞水道。”
陈庆点点头,“这就和唐朝裴耀卿在三门峡以东修建集津仓,又在三门峡以西修建盐仓一个道理。”
“对!孩儿的想法就是这样。”
陈庆笑了笑道:“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做事不能这样决策,凡事不能凭感觉,‘我感觉他一定会劳民伤财,所以这个工程就不能批准’,不能这样,事情要一步一步来,比如第一阶段,工部计划耗费多少民力、物力和财力,实际上花费了多少,等第二阶段做完,灞水那边也开拓完成,这个时候再根据前期的各种耗费来计算,修建丹灞水道需要多少钱粮民力,修建两座仓库又需要多少钱粮民力,再进行充分评估和战略利弊权衡,才能决定要不要实施丹灞水道。”
陈冀满脸惭愧道:“孩儿考虑不成熟!”
旁边周宽睁开眼睛笑道:“你还不成熟?我觉得你说话已经像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陈庆哈哈一笑,“老周告诉这个孩子,要不要建丹灞水道?”
周宽笑眯眯道:“我从京兆坐船去江南旅行,到蓝田关,船夫告诉我,只能到此为止,我必须得扛上几十斤的行李,再翻山越岭走十几里山路,到商州后再去找船继续旅行,我肯定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陈冀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考虑问题太狭隘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修建丹灞水道的意义。….陈庆语重心长道:“往来便利是交通运输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我们控制南方各州的关键,冀儿明白了吗?”
陈冀连连点头,“孩儿明白了!”
......
陈庆率领众人在商洛县上船,先乘千石客船顺丹水南下,三天后抵达了襄阳,襄阳已经停泊了二十余艘万石海船,包括陈庆的坐船,一艘十万石的超大型福船,天下最大的船只,三千护卫士兵上了其他海船,陈庆则带着妻儿以及官员们上了自己福船。
甲板以上的福船分为四层,一层是百名亲兵的宿舱,二层是周宽以及十几名官员处理公务之地,三层是陈庆和妻儿的住舱,也包括十名随行使女的住舱,四层则是放置行李以及十二名女护卫的住舱。
甲板以下则是各种功能舱,船夫的宿仓,厨房、储藏舱、淡水舱、牲畜舱等等。
像这种十万石的巨船可以容纳千人,但实际上只住了不到了两百人,还是很宽敞,当然,这是雍王的坐船,不可能像商船那样拥挤。
入夜,船队已经离开襄阳,在汉水上浩浩荡荡航行,每艘大船上都挂着大灯笼,在漆黑的江面上格外醒目,数十里外就能看见。
夜渐渐深了,陈庆和两个小妾几度云雨,三人也都疲惫不堪躺下,陈庆怀中拥着两个美娇娘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陈庆醒过来时,身边就只有余莲一人,姚梅已经不见,隐隐可听见外舱的忙碌,姚梅已经在忙碌煎茶了。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姚梅很像余樱,很贤惠,习惯早起伺候丈夫,余莲则不是,她了解丈夫的习惯,是用另一种方式来伺候丈夫,陈庆再度将余莲压在身下,一番恩爱缠绵后,余莲这才起身了,她丰满夸张的身材着实让陈庆喜欢,就像成熟的水蜜桃。
这时,姚梅俏脸微红,端着水盆进来,她要伺候丈夫洗漱,她毕竟还年轻,脸皮薄,昨晚和余莲一起伺候丈夫,她就放不开,一早就溜到外间穿上衣裙。
余莲身无寸缕,却并不在意姚梅同在一舱,她懒洋洋地整理一下头发,这才穿上衣裙,回眸对丈夫媚笑道:“夫君,我回舱了。”
陈庆笑着点点头,余莲调皮搂住姚梅,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这才咯咯笑着走了,她的船舱在隔壁,必须从外面走廊出去,那边也有她的两名贴身侍女,要伺候她洗漱化妆。
陈庆身边就是姚梅伺候,没有侍女,姚梅当然也有自己的船舱,在旁边的侧舱,里面都是她的物品,有一道小门直接过去,很方便,实际上就是和陈庆住在一起。
这一点让余莲颇有点嫉妒,但没办法,她没有姚梅那么勤快,她只管在床榻上伺候丈夫,其他不管。
姚梅被余莲亲吻一下,满脸通红,想到昨晚的荒唐,她更加难为情,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替丈夫取来便壶,又用温热的毛巾细心替丈夫擦拭了身子,伺候他穿上柔软的棉袍。….“现在什么时候了?”陈庆笑问道。
外间有一架座钟,是珠宝匠李思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在重力大钟的原理上研制出来,但还不够精致,重达百斤,虽然每天误差达一刻钟左右,但陈庆还是很满意,这次特地把它带出来,十万石的坐船在内河水面上非常平稳,对座钟的影响不大,但如果到了海上,恐怕就不行了。
“马上到辰时了!”
也就是七点还不到,陈庆每天也是这个时候起来。
“冀儿起来了吗?”陈庆又问道。
“刚才我遇到小桃,她说世子卯时就起来练字了。”
陈庆点了点头,儿子陈冀读书很好,唯独在书法上略欠了点,没有书法天赋,没有办法,只能以勤补拙,这两年他就苦练书法,这次去福建巡视,师父卢存逸没有安排他读书,但要求他苦练书法,每天不得低于五个时辰,如果有事情耽误了,那就必须在以后补回来。
陈冀之前跟随父亲去巡视丹灞水道进度,耽误了三个时辰,所以这几天,他每天练字都在六个时辰,把之前耽误的时间补回来。
儿子的自律让陈庆非常满意,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天下之主,自律是最基本的品质。
尤其不要跟自己学,自己在房事上太放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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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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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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