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警备森严,极度森严。
为了让神皇安心,安阳城严禁腾空飞行,庞大的城防禁制,也确保了这一条禁令得到完美的遵守。
而更有一条禁令,那就是除了极少数几人,没人能够直接收到安阳城外的法术传讯。这,同样是为了让大晋神皇安心。
作为枢机殿的副殿主,赵貅手中的传讯印信,可以直接透过城防禁制,收取外界的紧急情报。只要是机密程度达到一定标准的紧急情报,都能通过印信传递进来。
坐在疾驰的小马车中,把玩着手中的印信,赵貅的脸色阴晴不定。
皇城的警钟已经敲响,显然神皇已经收到了某些要命的情报,但是他这位枢机殿的副殿主,居然迟迟没有收到属下传递来的信息……
枢机殿的某些人,看样子需要好生的调教一二了。
同时赵貅心中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看来神皇手中,还掌握了一条效率极高、保密度极高,甚至他都无法碰触到的情报渠道。
这,很要命。
神皇的手段,超出想象,这值得警惕。
赵貅深吸了一口气,他全力运转功法,将自己的六识放大到了最强状态。他迅速听到了极远处,强有力的马蹄敲击石板街道的沉闷撞击声。
马蹄声犹如闷雷一样,从四面城门处传来,然后迅速顺着一条条大街分散开。
赵貅脑子里有一张清晰的,安阳城所有大街小巷的全局图,他的耳朵轻微的颤抖着,他甚至能分辨出,远近的马蹄声,分别是顺着哪一条大街、哪一条小巷奔向了哪一处王公贵族的府邸。
看来,消息毕竟是传开了。
赵貅手指敲击车窗,发出‘咄咄’声响,他左手五指越来越快的转动印信,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但是印信一直黯淡无光,他期待的消息一直没能传回来。
赵貅的心情越发的冰冷,这势头,不是很对劲,非常不对劲。
哪怕因为某些缘故,他没能第一时间收到城外的传讯,但是既然已经有信使紧急策骑冲进了安阳城,那么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收到一些风声才对。
不说枢机殿的那些专业的密探,就说他这些年勾结的那些人脉,难不成他们都是死人么?
马车向前疾驰,以两头异种小叫驴的速度,九曲溪堂距离皇城也不远,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到皇城。沉闷如雷,好似直接在心头响起的警钟声不绝于耳,赵貅的面色越发的阴沉、冷肃。
他掏出另外一枚传讯印信,开始迅速的发号施令,沟通信息。
不仅仅是朝着枢机殿的心腹下属,更是和赵家的那些长辈沟通,也和自己交好的那些掌握实权的朝中大臣交换信息,更是主动向军部的几位顶级大佬传去了问询声。
他手中那枚把玩良久的,专门用来紧急通讯的印信终于亮起。
枢机殿中,直属赵貅的一名心腹下属脸色阴沉的出现在一片小小的光幕中,三言两语就说清了他刚刚收到的信息——大晋西南方蛮荒山岭中,出现了大武神国的先锋军团。
大武神国的军队,悍然已经逼近了大晋神国的领地。
赵貅的身体骤然僵硬,他微微哆嗦了一下,后心突然渗出了大片的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内裳。
他想起了被他丢去西南的司马侑等人,想起了被他用军令征调的‘霍雄’!
他们的任务,就是去开辟秘径,直达大武神国腹地,为大晋神国的大军突袭开辟道路,做好一应的先期准备。
赵貅的计划是,让这些该死的家伙去开辟秘径,最后所有的功劳都会归他所有,而他完全可以在秘径开辟的某个时间点,轻轻松松的让‘霍雄’等人‘为国捐躯’!
作为一个运筹帷幄的军部重臣,赵貅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有时候他并不喜欢太依仗暴力。
当然,击杀‘霍雄’满门,用他满门亲眷的鲜血暂时压制自己的怒火,这是另外一码事情。
用在‘霍雄’家眷身上的手段,赵旭并不愿意直接用在‘霍雄’身上。
但是……
但是……
大晋神国才刚刚开始开辟秘径,大武神国的先锋军团居然已经赶了过来?
这个责任,应该是谁的?
这口黑锅,应该推给谁?
赵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收起印信,掏出了刚才从听风阁收取的诸多奇珍异宝中,一个精美至极的长有一尺多的玉匣子。
万鸿,还是下了本钱的。
为了一个军部草秣主事的职司,他还是下了血本的。
其他的奇珍异宝,各种对修炼极有补益的宝贝暂且不论,赵貅轻轻揭开匣子,里面一排九颗拇指大小,通体宝光流荡,被一团温和的金色火焰包裹着的‘大道洞天宝焰丹’,这就让赵貅颇为欣喜。
这是至高的道丹,也是以大晋神国掌握的丹道技巧,所能炼制出的最高品级的道丹。
每一枚洞天宝焰丹,都能让一名胎藏境的修士,将一门大道和神胎的炼化程度增加一成,九颗丹药,就能将这门大道和神胎的炼化程度增加九成。
而十成莲花程度,就是胎藏境的极致。
这九颗丹药,几乎就能硬生生的堆出一名胎藏境极致的高手!
就算对赵貅而言,这九枚道丹,也是很有吸引力的一份重礼。
“可惜了啊。”赵貅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荣伯,等会你回去,告诉夫人,我在秘宝格里收藏的三枚大道清宁玄坛丹、六枚大道感玄霜天丹取出来,你亲自送来皇城。”
驾车的白发老人应了一声,然后犹豫道:“少爷,麻烦么?”
赵貅抿了抿嘴。
他闭上了眼睛,没回答赶车老人的话,而是轻轻的敲击着窗子。
皇城很快就到了。
四面八方,一架架马车快速的朝着皇城南门‘九霄门’赶来,拉车的诸般珍禽异兽没有一头发出半点儿声音,似乎都被今日皇城肃然的气息震慑了。
赵貅收起玉匣,步伐轻松的走下马车,带着一丝微笑,脚下生风的快速向皇城九霄门走去。
每走一步,他身上就多出一层光华,走出九步后,原本身穿便装的赵貅身上,已经穿上了全套的袍服,周身光华隐隐的,带起一道流光遁入了九霄门。
一名名大晋神国的重臣纷纷冲进皇城,空气微微震荡着,无数重臣正在以秘术相互交流,无数人的目光闪烁,更有好几个人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
有人要倒霉了。
而有人倒霉,就代表着其他人的机会。
好几个人目光如火,死死盯着赵貅的背影。
大晋皇城的格局,大致和巫铁所见的白鹇、朱鹮的行宫大致相仿。
群臣步伐匆匆,快速绕过一重重宫殿云楼,越过一条形如彩虹的宽达千丈的河流上的金桥,就来到了一座位于高高的玉台上的大殿前。
大殿门楣上,黑底匾额上‘九霄殿’三个金字颇为醒目。
大晋众臣一脸严肃的进入大殿,迅速按照各自的官衔高低在大殿中站定。
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大殿迅速被身穿朱紫袍服的皇亲国戚和重臣占满,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个个双手揣在袖子里,犹如一根根木桩子,站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大晋左相令狐青青,大晋右相公羊三虑,两位大晋地位最高的重臣站在文武班列的第一名,其站位甚至超过了好些大晋宗室亲王。
公羊三虑脸色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而令狐青青的脸色就黑漆漆的,他虽然低头站在那里,但是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有一种错觉,似乎令狐青青正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面对面的盯着他们。
所以,气氛就越发的凝滞了。
密集的脚步声从大殿尽头玉台的屏风后传来,‘叮叮叮’连续九声急促的玉磬声过后,大晋当代神皇司马贤在无数宦官、宫女的簇拥下,大踏步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在了玉台上那张流光溢彩、散发出庞然波动的长案后。
身高一丈开外,身形瘦削,蓄了三寸短须,气息清雅更像是一斯文秀士的司马贤站在长案后,低头俯瞰了一下玉台下密密麻麻的文武臣子,然后重重一掌拍在了长案上。
‘咚’的一声巨响,后天灵宝级的长案被司马贤一巴掌拍得火光四射,巨大的响声震得大殿内回音不断,犹如无数雷霆翻来滚去的震荡着。
“枢机殿所属,出列。”司马贤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呵斥了一声。
令狐青青缓缓抬起头来,只是,他没吭声。
枢机殿主令狐无忧面无表情的走出了班列,在他身后,紧跟着赵貅等十二名副殿主,以及有资格上朝的,属于枢机殿序列的数十名高官。
“拖出去,每人一千杖。”司马贤抓起长案上的金龙镇纸,拼命的拍打着长安,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们这群废物,朕要你们有什么用?拖下去,用力打,用心打,着实打,一千杖,不许徇私,谁敢徇私,朕要他的脑袋。”
赵貅等人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廷杖一千杖,哪怕他们都是胎藏境的修士,这一千杖挨下来,也要去掉半条命。毕竟行刑者同样都是胎藏境修为,而且都是专门的体修,使用的廷杖也都是天道神兵级的宝物,真个用力打,一杖下去,一座山都会被打得灰飞烟灭。
一千杖?
而且是用力打、用心打、着实打?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令狐青青猛地上前几步走出班列,他肃然向司马贤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陛下,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枢机殿此次遗漏军情,造成大晋极大被动,实在是罪无可赦。”
“但,也要分清罪责主次责任……令狐无忧,他总掌枢机殿,负责统辖枢机殿运转,他有错,但,并非直接罪责。其他诸位副殿主,更是无辜,西南一路,大武神国突然杀来之事,其罪首……”
司马贤眉头一挑,突然笑了起来:“左相说得有理。嗯,令狐无忧,打三十杖吧,再罚俸三年,左相以为如何?”
令狐青青点了点头,淡然道:“很妥当。陛下,果然圣明。”
司马贤眼珠一旋,他又看向了赵貅等人,他沉声道:“朕前些日子才听说,我大晋,也在开辟一条前往大武神国腹地的秘径,这件事情,归属谁总管?”
赵貅的身体晃了晃,他猛地一掀袍服前摆,重重的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陛下,臣,罪该万死。”
司马贤笑了笑,缓缓点头:“说得,很有理,你的确,罪该万死。”
司马贤猛地抓起金龙镇纸,就要朝着司马贤的脑袋砸下去。
司马贤修为极强,而且修炼的是大晋皇家秘传神级功法,可想而知他的实力如何。这金龙镇纸虽然只是小玩意,却也是一件后天灵宝,坚硬异常,沉重异常,这一击砸下去,赵貅若是不做任何抵挡,定然是崩碎全身的下场。
令狐青青咳嗽了一声:“陛下,还请陛下注意体统。”
司马贤沉默了一会儿,他丢下镇纸,指了指赵貅:“拖下去,连同他的直系下属,拖下去,每人一千杖,先打完了再说其他。”
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卫冲了上来,迅速将赵貅和他直属的几名心腹臣子拖到了九霄殿外,就在殿外直接扑倒在地,抡起特制的廷杖重重的抽打起来。
令狐无忧主动的走出大殿,主动的接受了廷杖惩罚。
三十廷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多时令狐无忧就走了回来,镇定自若的向司马贤磕头请罪后,得到了司马贤的同意,这才云淡风轻的回到了班列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令狐无忧挨的那三十杖,估计那些禁卫就没用力气。
“左相,将刚刚收到的军情传给诸位臣公罢……呵呵,我大晋,这下有热闹了。”司马贤的额头上一根根青筋凸起,他咬着牙,极其冷厉的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了一个个阴风嗖嗖的词来。
“六千年前叛国的司马圣,他的一对儿孤女,带着一群东宫余孽,正在抵挡大武先锋军团。”
“诸位,诸位,诸位臣公,朕的股肱之臣啊!!!”
司马贤犹如发羊角风一样,双手高高举起,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东宫余孽,帮我们大晋抵挡住了突然杀来的大武先锋军团嘿!”
“若是司马圣,朕也就认了,他毕竟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大哥,天下人都知道他英明神武,才干超出朕百倍、千倍、万倍、十万倍!”
“可是,那不是司马圣那死鬼,是他留下的一对儿孤女!一对儿……年不足二十的丫头片子!”
“朕有这么多的文臣猛将,衮衮诸公嘿,谁能告诉朕,若是大魏、大武的那两个混蛋,知晓朕要靠司马圣留下来的两个孤女,帮朕抵挡大武军队……朕的这张脸,还要不要?啊?还要不要?”
司马贤伸出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面颊,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朕,还要不要脸了?”
令狐青青叹了一口气,他向司马贤行了一礼,轻声道:“陛下,此事固然紧急,却也无什大碍,西南方向,有近百新开辟州治,就算全被大武占据了,又如何?”
“臣有一策,此事,说不定还是我大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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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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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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