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阅 > 修真小说 > 诡道之主 > 第二二七章 被杀数十次,陶嘉节上门(9k)
  在确认大概方向,的确跟文君有关之后,余子清便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下去。

  因为上一次看完始的石壁之后,便激发了神妙,联系到了假发白水蛋。

  这一次,也有极大的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余子清只是察看石板的材料,不知名,不认识,但是质地比之玄铁还要坚硬,边缘圆润,有些地方却还能看到棱角。

  经历无数年岁月之后,棱角依然没有被完全磨平。

  那想要在上面刻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余子清将其收起来,继续静静的等待。

  等了一个月,依然没有等到任何有关文君的消息传出来。

  也就是说,文君之名,其实还没有被人正式挖出来。

  他就像是曾经的始,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开启了炼神之道,却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具体。

  如今的文君差不多也是这种状态,只有看到完整祭文的人,知道文君这俩字。

  有人知道,可更多的信息,更多承载信息的东西,都是被埋葬着。

  这一次,新十号算是立了大功了。

  要不是新十号及时给更新情报,他不知道假发白水蛋可能已经降临。

  在拿到黑石板这一刻开始,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开始察看。

  到时候会跟假发白水蛋来一次隔空接触。

  他们俩在同一块陆地,那家伙弄不好会直接锁定到他。

  哪怕知道这家伙降临之后,实力必定不到十阶,余子清也不想被他知道。

  就算是可能要对上,余子清也不想以这种身份跟他对上。

  就像余子清压根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大兑现在的情况,还有他在大兑的身份一样。

  反正会特别麻烦。

  所以,酒厂计划,表面上看起来,随着时间流逝,事态发展,作用越来越小。

  但这不经意之间的一个小情报,就能让他不至于落入后手。

  后续还得继续,内奸还得继续发展。

  一号不是有可能猜到,情报不全是上次那个画皮白水蛋泄露的么。

  那就继续发展内奸,发展到他周围一圈全部都是内奸的时候。

  从追查的人,到干活的人,再到被查的人,全部都是内奸。

  那也就没有内奸了。

  余子清招来奸商饿鬼。

  “那块石板,从哪来的?怎么来的?”

  奸商饿鬼早有准备。

  “从一个来进货的人那得到的,他看不明白上面的内容,但是知道材料极好。

  本来想卖给离火院的,应该能卖出高价。

  可是上一次我提了一嘴,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拿来。

  他为了从我们这多进点妖魔材料,维持他现在的地位,就将石板便宜卖给我了。

  我打听清楚了,这是在一个废弃洞天里挖出来的。

  而且我也派人去实地看了看,是曾经一个古老的强者的陵寝。

  那洞天在很久之前经历过巨变,再加上时间侵蚀,防护全部都废了,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挖走。

  的确不是人为安排,故意送到我们这里的。”

  余子清点了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有人能直接送到他手里,那就证明,有人已经盯上锦岚山,说不定已经盯上他了。

  “恩,以后有类似的东西,尽量多收点,不用害怕花钱。

  亏一百个,一千个,只要有一个有价值,那便是血赚。

  甚至说,上面的信息有价值,那再怎么亏,都得去做。

  你明白了么?”

  “小的明白,这该花钱的地方,就得朝死里花。”奸商饿鬼笑呵呵的应下,做出了回应。

  他当然明白余子清一直担心他奸商过头,又担心他舍命不舍财。

  可是能当奸商的,哪里会不明白,不赚钱的生意,很多时候,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东西,也是能赚钱生意的根基。

  让奸商饿鬼滚蛋,余子清自己在这瞎琢磨。

  石板,约等于石壁,就是一个关键引子。

  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故意送到他手里的,他都必须当做是故意的来做准备。

  他之前去看了祭文,还看了两遍,哭的稀里哗啦。

  若是他得到了有关文君的石板,他绝无可能不看。

  只要看了,八成就会引出变化。

  而他不看,可能就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颇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

  引子有了,就必须有人来开启。

  思来想去之后,余子清悄悄出门了。

  还是谨慎一点最好。

  余子清时不时的用跬步赶路,削减自身的踪迹,一路南下,悄悄进入了群山深渊,来到地洞边缘。

  余子清坐在地洞边缘,丢下去了一些大兑顺来的美酒。

  “大哥,尝尝,经历过时间沉淀的美酒,喝一点少一点。”

  黑暗之中,巨佬的眼睛旁边,飘着一块宝石,正跟巨佬一起,听玉圭,了解外面的世界。

  看到酒落下,巨佬尝了一口,顿时笑了起来。

  “有点熟悉的味道了。

  你猜猜,这小家伙这次,又来丢什么东西。

  他是把我这里当成丢垃圾的地方了。

  不过,倒也挺贴切的,我这里的垃圾是挺多的。”

  果然,下一刻就见一块黑石板落了下来,余子清的声音也飘了下来。

  “大哥,有个东西,跟文君有关,应该是文君之名,重新被挖出来的引子。

  而且,那个没有脸的家伙,说不定已经降临了。

  我八成是打不过他,这家伙太阴险了,信息藏的特别好。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万一被阴死了怎么办。

  就把这东西交给大哥吧。”

  “哈哈哈……”巨佬笑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旁的宝石也在微微颤抖,似是在笑个不停。

  害怕?

  笑死,再也没有比这个家伙更胆大包天的家伙了。

  巨佬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是把一个对时间都没多大感觉的人逼急了。

  急着亲自降临来弄死他。

  现在这小家伙是在坑人呢。

  巨佬不以为意,他瞥了一眼宝石。

  “你的老对手亲自降临了,你要不要去弄死他一次?”

  “哦,说的也对,你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垃圾了,去了也是送死。”

  “那你有什么需要告诉那个小家伙的么?”

  “行,我替你转告他。”

  “嘿,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家伙没法彻底弄死他?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你才恢复点意识,怕是不知道,这些年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引发的。”

  “我找到机会,殴打了天魔王和九念大王,还有他弄死了地魔尊主,坑了七阴大王一把,还带走了七阴大王的一条手臂,你行么?”

  “不行?不行你在这逼逼什么?”

  邪君当场自闭,再也不说什么了,巨佬可不会给他留面子。

  能当场打脸,绝对不吐他一脸吐沫。

  黑石板飘在巨佬面前,看着上面熟悉的文字,他能直接认得出来。

  巨佬幽幽一叹。

  “这是用命书写的历史啊。

  这么多年了,历史遗失,锚点丢失,实在是太严重了。

  他们早就看到了遥远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都提前做了准备,留下火种。

  我的确远不如他们,可惜,他们却都死了,我这种不成器的货色,却还活着。

  也罢,既然有机缘,能让我遇到,看到,那就该我来点燃这把火。”

  巨佬的目中,骤然亮起光华,照亮黑暗。

  黑石板之上,记载的曾经,便浮现在他眼前。

  一个一身长袍,面带和煦笑容,笑的很温和的人,揣着手,仿若绽放着光华,昂首挺胸,走在前方,照亮前路。

  他所过之处,黑暗之中,星星之火被点燃,化作一个个火把,照亮周围。

  而后更多的火焰亮起,一点一点的串连,让那火焰一直传递下去。

  至此,永远有光,在照亮黑暗。

  这是刻入到人族血脉之中,对于传承的执念。

  保证了在最亮的火把,慢慢熄灭消失的时候,一直会有新的火把继续照亮前路,照亮黑暗。

  无论是炽烈还是微弱,起码可以保证,永远也不会再次回归到那黑暗的时代。

  文君将手揣在袖中,他张口一吐,便是最初的火。

  哪怕他死了,这火也不会再次熄灭。

  巨佬直接窥伺到本质,他收拢了目中的神光,静静的等待着。

  下一刻,他的眼中便浮现出一丝笑意。

  黑暗之中,仿若有一张大嘴,咧着嘴笑了起来。

  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竟然在试图抹去他文君的一切。

  ……

  陶嘉节的嘴角露出笑意。

  终于等到了,钓鱼钓到了。

  他闭上眼睛,利用降临的这部分,还有站在那虚无悬崖边边的本体,一起感应。

  下一刻,那悬崖边,虚空之中,撕裂出两道巨大的裂痕,裂痕裂开之后,一双巨大无比,透着森寒和冷冽的眼睛,出现了。

  虚空之中,仿若有什么东西在扭曲,一直大手浮现。

  可是下一刻,一只更大的巨手,无形无相,直接一把捏住那只曾经追赶余子清的巨手,随手一捏。

  便见那无形无相的巨手之中,可怕的力量被压缩凝固,不断的崩塌,仿若一轮大日,骤然被点燃。

  而后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坍缩,最后化作虚无。

  无形无相的巨手,越过虚空,越来越小,最后探到悬崖边的时候,已经化作不到一丈。

  而那不到一丈的手,却也足够将假发白水蛋捏在掌心。

  假发白水蛋的身躯,被强行捏成一个球,不断的崩塌粉碎,强行湮灭。

  而后又从无到有的出现,继续完成这个湮灭的过程。

  一连被杀了数十次之后,那只无形无相的巨手才消散掉。

  整个过程,假发白水蛋,没有惨叫,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承受着这一切。

  等到巨手消散,那双眼睛看着假发白水蛋化作枯骨的右手,长叹一声。

  “真是够恶心人的。”

  他的力量远超余子清不知道多少倍。

  哪怕好不容易借助机会,直接锁定了其本体。

  也依然杀不掉这个假发白水蛋。

  杀他几十次所带来的真实伤害,还不如余子清引道来殴打的一次。

  巨佬的双目消散,假发白水蛋依旧静静的站在悬崖边。

  他右臂的大袖崩裂脱落了一部分,原本只有一只手是枯骨,可现在,枯骨的范围,已经拓展到整个小臂。

  他低头看了看手臂,沉默不语。

  上一次带来的伤害,已经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

  他不敢动,甚至都不做反抗,因为他怕被那个狠人发现这个最大的破绽。

  只要被那个人发现这一点,那个人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硬生生的杀他几千几万次。

  什么时候硬生生把他磨死了,什么时候结束。

  真是可怕的家伙,凭什么那家伙能强到这种地步。

  纯粹的战力,几乎已经无敌。

  他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没死!

  他凭什么活这么久了,还没死。

  怎么就熬不死他呢。

  假发白水蛋内心浮现出激烈的心绪波动,他那张光洁无物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张张面孔,全部都是狰狞之极。

  被引道殴打,他都没破防。

  现在却如同一个小鸡崽子,被人捏在手里,一口气杀了他几十次。

  这种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直接让他破防了。

  以前他不怕,是因为这种纯粹的战力,根本杀不死他。

  现在他真的怕了,因为他有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真的有那么一点可能,会被这种纯粹的力量碾死。

  他想就此罢手,继续隐藏,继续等待。

  等待着什么时候能把那个怪物熬死。

  可只是一看到右手,他便又不敢等了。

  他怕继续等下去,再出现一个怪物,可能真的能把他彻底杀死。

  一个怪物就算了,可以慢慢熬死那个怪物。

  可若是再出现一个怪物,他恐怕连熬都没有机会了。

  这是劫,避不开,躲不过,只能迎头而上。

  要尽快将那个可能会成长为怪物的新人杀掉,彻底杀掉。

  只有这样,才能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机会,让自身恢复圆满。

  他不知道放出去的那一缕契机,怎么让那个狠人抓住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那个狠人的确有这种本事。

  他要重新去寻找。

  ……

  余子清坐在地洞边缘,喝着茶,吃着点心,静静的等候着。

  片刻之后,一个黑影从下面飞了上来,落入到余子清怀里。

  是余子清丢下去的那块黑石板。

  余子清微微一怔。

  诶?

  什么情况?

  丢下去的东西,竟然还能被巨佬重新抛上来么?

  这时,巨佬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带走吧,现在你不用担心,看其中的记载,会遇到麻烦了。

  你尽管看吧,找回文君的一切。

  把这个东西带出去吧,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的名与一切,不应该被埋没。”

  余子清听的出来,巨佬的情绪似乎不太好,说完这些,便不再理他了。

  余子清沉默了一下,开始看石板上的内容。

  与上次遇到的石壁一样,随着他开始察看内容,他脑海中的地祇之源,微微一震。m.xbiquyue.com

  周遭的一切便发生了变化。

  依然是从孩童开始。

  一个孩童,正在修习法门。

  一册真意法门,其上乱七八糟的记录着各种符号,余子清不认识那些符号。

  随着孩童修习,他才明白,最初的时候,其实压根没有符文这种东西。

  法门的重点,其实只是真意,符号只是承载真意的东西而已。

  只是强大的炼气士,录入真意典籍的时候,跟随本能刻录的符号。

  失去了真意,那些符号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作用。

  而绝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修士,手把手的教导,以自身力量,去引导新人行气。

  一个带一个,才是最常见的情况。

  真意典籍,已经是很伟大的发明。

  虽然数量特别少,能录入真意典籍的强者特别少,可至少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必须一带一的限制。

  这才给了炼气士最初壮大的机会。

  然而,孩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琢磨,为什么,这个符号是这种意思,为什么另外一个符号也是这种意思。

  难道就没有统一的,可以清楚表达意思的符号么?

  有,非常少,而且那些符号,跟真意典籍是完全割裂开的两种东西。

  慢慢的,他长大了,他不喜欢干架,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因为他身子骨弱,基本没法炼气,只是赶上了好时代,炼神之路开了。

  他天生神魂强大,强大到快要压垮他那孱弱的肉身。

  随着开始炼神,他才开始慢慢的收拢力量,开始反哺肉身,起码肉身不会再被强大的神魂压垮。

  他从来不去前线参加战斗,在那个时代,他是一个异类。

  被称之为懦夫。

  他不在意,整天笑呵呵的,揣着手,老老实实的炼神,安安心心的研究他要做的事情。

  有人问起,他便说,他想找到适合炼神修士的战斗方法。

  纯粹的炼神修士,就算是去了前线战场,不够强大的,那也是累赘,会牵制队友的力量,因为太孱弱了。

  他依然是整天揣着手,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混子。

  只是余子清却看到,他比谁都努力,为了研究出适合炼神修士的战斗方法,他的神魂已经伤了几十次了。

  只是他天生神魂强大,天赋异禀,能自己恢复过来而已。

  他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几乎时时刻刻,都是在受伤状态。

  比之前线的人遭遇的伤势,还要惨烈的多。

  神魂之痛,远非肉身之痛能比,因为没法削减,没法屏蔽。

  只是很多人都不理解,因为炼神之道刚开不久,谁也不熟悉。

  从开始炼神,到七阶,他从未与人动过手。

  直到有一天,对面的一支数万人的队伍,绕开了侧翼,来突袭后方。

  数百万凡人,就在这里。

  而这里的守军,却只有两千,最强的一个炼气士,也仅仅只有七阶。

  没人知道,敌人是怎么越过绵长的战线,突袭到大后方的。

  可到了这一刻,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退无可退,他依然是揣着手,脸上带着笑容,走出了简陋的城池。

  别人都以为他终于勇敢了一次,在这一刻,起码没有丢掉血性,要与这里的人共存亡,还要先去死。

  然而,却听他面带笑容,看着数万敌军,语气诚恳。

  “请你们退走,我很不喜欢战斗。”

  欢快的笑声,响彻天地之间,敌人都被逗笑了。

  然后,一直很和煦,跟谁都是面带微笑的人,忽然不笑了。

  那其他人,都笑不出来了。

  “不走那就别走了。”

  一首天天被这个混子挂在嘴边,没事了就哼两声的歌谣,被其唱响。

  那平日里软绵绵的歌谣,此刻却尽是肃杀之气。

  他将手揣在袖中,伴随着他面无表情的吟诵。

  敌人的双目变得通红,他们的理智,在吟诵之中淹没。

  数万敌人,自相残杀,状若癫狂。

  无论多么惨烈的厮杀声,都没压得住他那低声的吟诵。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尸山血海,一片安静。

  他的嘴角重新露出了微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人把他带了回去,发现他神魂之上满是龟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怎么治疗如此严重的神魂之伤。

  本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仅仅几个月,他便自己恢复了。

  嘴里依然有事没事,哼着那首欢快的歌谣。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他哼这首歌谣的时候,神魂必定会受伤。

  他真的一直在做事情,不是个混子。

  就像他说的,他不喜欢出手,他的手一直揣在袖中。

  真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依然如此。

  他说,他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没人敢笑。

  因为,死在他嘴下的敌人,比九成九的战士都要多。

  神祇点名要他的命,甚至为了要他的命,给开出了条件,三万里疆域。

  人族这边自然没人鸟这种傻逼交易。

  有他在,人族能拿到三十万里。

  他依然继续研究,不忘初心。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慢慢的,人族最大的缺陷开始暴露了。

  寿数太短了。

  区区数百年过去,一代代人死去,有人意外战死。

  失传这种事情,开始出现了。

  仅仅只是真意法门,已经不够了。

  战事开始陷入了下风,夺回来的土地,又被夺走。

  老一代人死去,新一代人,被一点一点的洗脑,重新归于神祇麾下。

  只是几代人,曾经的努力,便被抹杀。

  他们从底层开始崛起,然而,现在神祇学会了,从最普通的凡人,开始洗脑,来反他们,掘他们的根基。

  钝刀子杀人,慢,但是有效,因为神祇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战事到了最后,领地被不断的削减。

  他也慢慢的老了,他的手依然揣在袖中。

  这个时候,又是一场大战,他一个人,咒死了三位小神祇。

  被夺了一部分道的神王,开出了新的条件。

  只要他死了,就给予人族一千年的和平,不再继续压制。

  他去谈了,除了上述条件,再加了一个条件,从此之后,神祇不准插手除了炼气士之外所有凡人的事情,也不准滥杀凡人。

  作为代价,他可以去死。

  若是神祇不答应,他便拼死一搏,用生命来拉所有可以被咒死的神祇去死。

  神祇不想看到最后的困兽犹斗,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一千年,对于神祇,弹指一挥间。

  他们对时间的理解,和人族对时间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就是这种偏差,造就了绝地大翻盘。

  他回到了人族,终于拿出了手,提起了笔。

  他写下了一个个符号。

  后来有人叫其符文,或者叫文字。

  不用真意,便可让所有人,都能理解记录下来的东西。

  包括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从今天起,造化不能藏其秘,灵怪不能遁其形。

  所有人,都可以精准的用最普通的文字,记录下来他想记录下来的一切。

  这便是传承之基。

  他的神魂,这一次,再也无法承受,无法恢复了。

  他燃起了熊熊烈焰,神魂在烈焰之中化作了光。

  最初的传承之火,点燃了。

  他的光芒所照之处,挥洒的火苗,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火。

  将念,印入血脉之中,印入神魂之中。

  这一刻,他叫做文君。

  因为他知道,他要点燃了最初的薪火,是需要鲜血来铺路的。

  所以,用最后的机会,趁机讹了一笔。

  换来了一千年时间,还有所有凡人不被滥杀的规则。

  有了根基,有了传承,这一千年时间的意义,便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那个时候的神祇,还没切身感受到,此后的一千年代表什么。

  画面至此,彻底消散,余子清回过神。

  脑海中依然印着文君揣着手,脸上带着和煦微笑的样子。

  一个人,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笑着,便能挡得住数位神祇不敢迈步。

  他不笑了,立刻就能让对方仓惶逃走,生怕跑得慢了,就被这个怪物咒死。

  他看着石板上最后的记载。

  一千年,炼气士的法门,被记录,被传播,数量开始井喷。

  秘法秘术井喷,咒法开始在炼神修士里扩散开。

  只是数百年,神祇便胆寒了,他们毫无意外的,宁愿付出巨大代价也要毁约。

  然而,晚了。

  修士的金字塔形结构,已经构建完成。

  最底层的数量极为庞大的低阶修士,以足够的数量,催生出更强的。

  然后更强的再催生出更强的。

  跟如今的结构一模一样。

  最终,神祇掌控的世界,被掀翻了。

  余子清看着石板,有些恍惚。

  这一次,他也再没遇到什么阻碍,也没有什么力量去试图抹去他有关文君的记忆。

  显然是巨佬已经扛过了最初的一波阻碍。

  他收起石板,对着地洞下面拱了拱手。

  “大哥,我先走了,我会将这个东西传出去的。”

  余子清悄悄离开了群山深渊,回到了养生会所。

  他看着空荡荡的会所内部,随口问了一句。

  “这些天没人找我吧?”

  “没有。”看门饿鬼的身形,无声无息的在一旁出现。

  明明是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余子清却没有感觉到突兀,感知反而觉得一切正常。

  这家伙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

  尤其是他那看起来很是诡异邪门的装扮,偏偏让人感觉不出来突兀,矛盾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余子清拿出石板,交给看门饿鬼。

  “有个事,别人来办,我不太放心。

  只有你来办,我觉得最靠谱,你就出门一趟,没问题吧?”

  余子清哄着看门饿鬼,让他多出去走走,不跟人交流,那也要多看看,多见见。

  看门饿鬼有些犹豫,却还是应了下来。

  “没有问题。”

  “你将这个石板,送到离火院,闻凌游手中,就说是我们这边刚收购到的。

  然后看不明白上面记录的法门,请他破译一下,石板可以送给离火院。

  回来之后,我想办法,给你换一张好看的脸。”

  一听这话,不想出门的看门饿鬼,立刻精神一震,拿着石板,瞬间消失在余子清的感知之中。

  余子清刻意去感知,才隐约察觉到,看门饿鬼直接穿过了阵法离开。

  那鬼阵法,连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越来越极端了,他的存在感低到低级的阵法都没法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看门饿鬼不愿意出门,但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太抗拒。

  他带着石板,一路前行,路过布施镇外的时候,看了看一艘飞舟。

  他登了上去,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蹭了飞舟,飞到大离都城附近,他才直奔离火院而去。

  跟着一个离火院的学子,趁着阵法开启的时候,进入其中。

  离火院大门上的一面镜子,微微一闪,隐约印出来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但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消失不见了。

  镇守的院首,睁开眼睛,检查了好半晌,都没查出来什么。

  他微微蹙眉,来到闻凌游的居所前。

  到了地方,他的心神微微一跳,感觉到有人看了他一眼。

  他环顾四周,想到刚才的事情,手捏印诀闭上了眼睛。

  霎时之间,便感觉到,有个人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睁开眼睛,便见一个头发、面皮、衣服都透着诡异的饿鬼,捧着一块黑石板站在那,很客气的问了一句。

  “这里是闻凌游前辈的住所么?我来送个东西给离火院。”

  镇守院首微微蹙眉。

  “这里就是,你怎么进来的?”

  “啊,我直接进来的,没人理我,我家大人让我送个东西来。”

  “给我就行了。”

  “不行,我家大人说,要给闻凌游,你是闻凌游么?”

  镇守院首暗叹一声,暗暗自嘲,他跟一个饿鬼较什么劲。

  “你跟我来吧。”

  带着饿鬼进入闻凌游的院子,不多时,闻凌游便回来。

  看门饿鬼将话复述了一遍,便客气一礼,转身就走。

  走出三步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俩人的感知之中。

  镇守院首眉头微蹙,他不刻意去感知,还真发现不了这个诡异的饿鬼。

  “不用管他,饿鬼大都心智不全,执念颇深。

  他没什么恶意,只是不太了解一切事而已。”

  “不,我只是觉得,饿鬼里,奇奇怪怪的家伙,似乎越来越多了,真不用在意么?”

  “在意了有什么用么?”

  “……”

  闻凌游看着石板,尝试着破译上面的文字,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

  一个月之后,余子清接收到了离火院的传讯。

  将石板上记录的事情,破译之后给了他一份。

  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便昭告天下,发现了记录文君的石板。

  明显这是要顺便给琅琊院比一比。

  一直等消息的陶嘉节,等到了这种消息。

  他第一时间,利用白水蛋的渠道,还有陶氏的渠道,开始反向追踪。

  没什么难度,追踪的清清楚楚,石板最初是在哪发现的,经过谁的手。

  甚至还查到,布施镇的商铺也过了一手。

  但这消息,没什么用。

  因为琅琊院在第一时间,就出来说,他们知道文君之名更早,那篇祭文就是文君写的。

  当秘密被挖出来的时候,就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

  那块石板,其实压根不是最初被发现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信息,搅成了一团,陶嘉节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最初的引子。

  因为,巨佬那一通霸道的镇压,他压根不知道,引子具体是哪个。

  钓鱼钓了半天,什么都没确认,还被杀了几十次。

  不过,他这边没什么成功,陶氏却给他弄来了点情报。

  跟饿鬼相关的,基本上全部都跟锦岚山有关。

  而锦岚山内,有一个已经确认的,修饿鬼道的同时,还在炼体的人,名叫卿子玉。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就不确定了,锦岚山一直很神秘。

  至少目前来看,他找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他一路进入大离,前往布施镇。

  以排毒的名义,来到养身会所。

  “前辈见谅,这些天我们家格格不在,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前辈若是不着急,可以过几天再来。”

  陶嘉节当然知道这些,他来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卿子玉。

  他正在这里奉茶,便见余子清从后罩楼走了出来。

  有九阶强者驾临,余子清多少都得给面子,出来见一见客人。

  “晚辈卿子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陶嘉节望向余子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陶氏陶嘉节。”

  ------题外话------

  七点左右,码到了九千,到一万可能就快八点了,算了,正常时间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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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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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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