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礼状若疯狂的看着岳灵珊,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淫秽之色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若非是我钱家遭此大劫,令狐冲这个兄弟,钱某认定了!”
这会儿其他几名锦衣卫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向着那小旗官道:“回大人,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已经搜过了,除了这女子之外,再无其他人!”
钱礼这会儿大叫道:“还差一个岳不群,诸位大人只需要埋伏在这里,一定能够等到岳不群回来的。”
说着钱礼道:“先前令狐冲曾告诉我,他师傅岳不群几乎每天都会出去,晚上就会回来,所以几位大人只要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岳不群肯定会自投罗网!”
岳灵珊闻言神色大变,冲着钱礼怒道“钱礼,枉费大师兄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钱礼哈哈大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长叹从门口处传来,这长叹声清晰可闻,众人皆是一惊,唯独岳灵珊听到那叹息声,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噗的一声,钱礼身后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道身影,这一道身影直接一掌拍在了钱礼身上,只见钱礼身形当场飞了出去,落地之后,口中大口大口的喷出鲜血,看着那一道身影,眼中露出惊骇与绝望之色。
显然这个时候出手的并非是别人,而是岳不群。
先前岳不群在门外犹豫万分,可是最终被钱礼的话给刺激的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与杀机,悍然出手将钱礼给一掌拍死。
一众锦衣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愣,不过立刻便反应了过来,一支支的强弩登时向着岳不群激射而去
不得不说这些锦衣卫的反应非常之快,但是岳不群何等修为,就算是放眼天下间,那也算得上是数得着的强者了。
如今为了杀了钱礼,救下岳灵珊,岳不群自然是一出手便倾尽全力。
一众锦衣卫仓促之间所射出的弩箭看似极为密集却是没有能够锁定岳不群的身形,自然也就伤不到岳不群分毫。
就见岳不群身形晃动之间,屈指连点,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而已,院子当中十几名锦衣卫竟然全部被岳不群给封住了穴位。
这些锦衣卫被封住了穴位,身形无法动弹,就连张口说话、呼救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不群走到钱礼身边,伸手一抓便将一名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拿在手中。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绣春刀直直的没入了钱礼的胸膛之上,本就被岳不群一掌打中,垂死边缘挣扎的钱礼直接被岳不群一刀刺穿了胸膛,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身形抽搐了几下,已然没了气息。
直到这个时候,岳灵珊方才扑向岳不群,带着枷锁扑进岳不群的怀中泣声道:“爹爹,大师兄……大师兄他死了,呜呜呜……”
岳灵珊同令狐冲感情自是深厚,自小一起长大,长大之后,甚至在岳不群、宁中则的默许之下,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未来两人甚至会如岳不群与宁中则一样结成夫妇,共同执掌华山派。
自小岳灵珊就对令狐冲极为依赖,可是没想到如今得到的竟然会是令狐冲身死的噩耗。
也就是先前面对这些锦衣卫,岳灵珊强自忍着内心当中的悲痛之色,可是当她见到岳不群的时候,心中的惶恐,委屈、害怕以及伤心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下便爆发了出来。
岳不群看着岳灵珊那煞白的小脸,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何尝不为令狐冲的死而心痛。
那可是他自小养大,视作亲子的孩子啊,甚至他都将其当做下一代的华山掌门人来培养,倾注了他数十年的鲜血,寄托了偌大的希望。
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一转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陡然之间,岳不群一声低喝,翻手一掌向着钱礼的尸体拍了过去,恐怖的掌力直接将钱礼的身体拍的血肉模糊一片。
都是这人,如果说不是这人的话,自己那弟子也不可能会犯下杀官的错误,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
发泄出心中的悲愤以及怒火,岳不群上模有些发红,发狠,看上去颇为吓人,就是那些被封住了穴位的锦衣卫在看到岳不群发狠直接将钱礼的尸体一掌拍的血肉模糊一片的时候,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害怕。
谁都怕死,他们这些锦衣卫同样也怕死,这会儿眼见岳不群发狠,要是不怕才怪。
当看到岳不群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怕死也是没用,倒不如坦然面对,至少不能让岳不群小瞧了他们不是。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看了十几名锦衣卫一眼,缓缓道:“诸位,岳某迫于无奈,出此下策,得罪了!”
说话之间,岳不群冲着岳灵珊道:“珊儿,我们走!”
岳灵珊伤心至极,闻言紧跟岳不群而去,甚至都没有去关注这些锦衣卫的生死。
岳不群就这么带着岳灵珊离去,却是让这些锦衣卫颇有些愕然,本来他们都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了。
谁曾想岳不群竟然没有杀他们,只是封住他们的穴位,就那么离去了。
就在岳不群带着岳灵珊离去没有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竟锦衣卫闯进了院子当中。
显然是那几拨在附近搜索的锦衣卫察觉到了这边的光亮赶了过来。
当进入到院子当中,看到院子之中,站着的一个个的同僚的时候,几名锦衣卫不禁一愣,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为首的一名锦衣卫发现了这些同僚的异样,当即上前查看,一番查看之下不禁松了一口气。
就见对方伸手在那小旗官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一下,就听得闷哼一声,那小旗官恢复了自由。
很快其余的锦衣卫身上的穴位也被解开来,小旗官看着听到讯号赶过来的一众锦衣卫,神色复杂的道:“失踪的蔡超、郑奎已经找到了,杀害他们的凶手也已经伏诛。”
刚赶过来的这些锦衣卫闻言不由一愣,顺着那小旗官的目光正好看到不远处地上蜷缩着的蔡超、郑奎二人的尸体。
这会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随即就见先前曾奉了陈耀的命令,负责搜寻蔡超、郑奎二人的锦衣卫总旗大步走了过来道:“人呢!”
那锦衣卫小旗连忙上前冲着锦衣卫总旗一礼道:“属下见过大人,蔡超、郑奎两位兄弟的尸体就是在这酒缸当中发现的。”
罗干也就是这位锦衣卫总旗,当即面色一冷,目光落在了蔡超、郑奎两人的尸体上面,几步上前,伸手触摸查看了一下,确定二人是被人以巧妙的手法重击,击碎了颈骨而亡。
眼中闪过一缕厉色,罗干抬头看向锦衣卫小旗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穆空吧,你不是负责巡视西城门吗?怎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
此番随同李桓出京的锦衣卫满打满算也就三百人,这些锦衣卫不敢说各个熟识,但是也都算不上陌生。
尤其是像他们这些中低级别的官员,更是相互认识。
穆空闻言忙将他们是如何发现试图翻越城墙逃走的令狐冲、钱礼,然后又从钱礼口中得知了被令狐冲所杀害的锦衣卫的尸体被藏在酒缸之中等事。
听着穆空的讲述,罗干方才是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脸色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看着被岳不群一掌拍的不成样子的钱礼的尸体,罗干冷哼一声道:“很显然,那令狐冲就是一个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不知轻重,见了我们的人追杀钱礼,便出手杀了蔡超、郑奎二人。”
说着罗干带着几分不屑道:“不过这毛头小子也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真是什么人都敢相信啊,死了也好,否则的话,将来他那师门不知道会被他坑成什么样呢。”
穆空缓缓道:“罗大人,那华山掌门岳不群带着其女儿岳灵珊已经逃了,要不要发下通缉文书,命人通缉他们?”
罗干皱了皱眉头道:“华山岳不群,在江湖上那可是有着好大的名头,人送君子剑的雅号,怎么就教导出了那么一个不知轻重的蠢货弟子。”
沉吟了一番,罗干道:“此事待我禀明了大人,看大人怎么说吧。”
说着目光扫过整个院子道:“既然寻到了蔡超、郑奎他们的尸体,都回去吧。”
说完罗干看了穆空一眼道:“稍后记得派人将那华山弟子令狐冲的尸体送来。”
穆空当即应了一声。
很快一众锦衣卫分成两队散去,一队继续跟着穆空前去巡视城墙内外,一队这是跟着罗干带了蔡超、郑奎以及钱礼的尸体回去复命去了。xbiquyue.com
夜色已深,原本喧闹的大厅之中也已经恢复了平静。
就见客厅之中,所有来此的富商、豪绅一个个的脸上布满了满足的笑容,只看他们的神色反应就知道此番这些人的收获有多大了。
李桓抄没而来的田亩、店铺、府邸、别院以及商船等尽数被这些人以高价竞买了下来。
李桓得了金银,而这些人则是得到了平日里几乎很难有机会能够拿到手的上好的田亩、店铺等,可谓是一举多得。
看着这些人脸上洋溢着的满足的笑容,李桓轻咳一声,当即将一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稍稍冷静了一些,这些人看向李桓的目光既有敬畏也有感激,敬畏的是李桓杀伐果断的手段,没看顾家、钱家这些豪门转眼之间就被李桓给抄没,甚至就连家财这会儿都在名义上成了他们这些人的。
至于说感激,自然是感激李桓给了他们机会能够拿到这些田亩、店铺等。
李桓微微一笑道:“诸位的报价已经有人记下,过了明日,你们便可以带上金银前来办理各项手续。希望大家不要让本官失望。”
江宏连忙道:“大人,您尽管放心便是明日我等一定会将金银送到。”
李桓笑了笑,看了众人一眼道:“若是诸位明日午时有闲暇的话,不知可愿陪本官前去刑场监斩。”
李桓这话一出,江宏等人登时面露愕然之色,随即便一个个的面色惨白,暗暗猜测李桓邀请他们前去刑场观看钱家、顾家、蔡家这些家族的人被斩首的情形,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别不是想要算计他们吧,一时之间许多人忍不住想多了些,额头之上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
李桓只看这些人的神色反应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李桓要的就是这效果,当即神色一冷道:“怎么,诸位莫非不给本官面子不成?”
江宏等人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大人放心,明日午时,我等定然会前去刑场。”
陈耀送走了那些富商、豪绅忍不住道:“大人,您为什么要他们明日前去刑场啊。”
李桓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让他们明白一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着没有理会陈耀脸上露出的讶异之色道:“记得明日那些人将银钱送来了,让黄文政派人帮他们将那些田契、房契等手续办好。”
陈耀点头道:“大人放心,属下定会盯着办好这件事的。”
一夜无话,天色渐渐放亮,整个福州城仿佛一下活了过来一般,如果说有人能够从高天之上向下看的话就会发现福州城中不知多少百姓正向着刑场所在方向而去。
做为一省府城重地,死刑犯斩首的地方自然非常的宽敞,不过也颇为偏僻,这等晦气的所在显然不可能选在繁华之地。
卫所兵卒一大早便已经将刑场四周给封锁了,一身煞气的卫所士卒将赶来看热闹的百姓给挡在了刑场之外,否则的话,这么多人一旦闯进去,非闹出乱子不可。
时间过的极快,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刑场四周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
就算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卫所兵卒这会儿看着四周那么多人,心中也是忍不住生出几分担心来,生怕这些百姓冲击刑场闹出什么乱子来。
长街之上,在烈日照耀下,许多百姓被晒的萎靡不已,要不是等着看夷灭三族的热闹,怕是他们早就等不下去了。
突然之间有人惊呼一声道:“来了,死囚车来了啊!”
这一声喊顿时如同炸雷一般响起,登时让无数人精神为之一震,并且向着远处的长街看去。
就见通往刑场的长街之上,两侧是手持长枪而立将道路两边的百姓给拦住的卫所士卒,留出一条足够囚车通过的道路来。
李桓骑在马上,在其身后则是一队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在这些锦衣卫的簇拥之下,李桓一马当先,疾驰而来。
所过之处,那些百姓看到李桓的时候,脸上皆是露出惊叹之色。
李桓的名字这几日在福州城当中可以说是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就算是再不怎么关心时事,可是那几场轰动全城,震撼人心的杀戮却是人尽皆知。
“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钦差吗?”
“咦,真的好年轻啊,看上去一点都不想传言中说的那么凶残恐怖啊!”
对于四周众多百姓的议论声,李桓自是当做没有听到,不用想他也能够想象得出在百姓之间,关于他的传言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别看他一次杀了那么多的文人士子,甚至就连那些被抓的文人士子如今也还关在大牢之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福州城所有的文人士子都绝了。
前番冲击府衙的文人士子其实也不过占了福州士子的大半罢了,剩下的那些人或许对他的雷霆手段无比的敬畏,但是私底下肯定会对他口诛笔伐,甚至背后骂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以想象,经由这些人之口,他李桓的名声要是能够好了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除非是李桓真的将所有的文人都给抓尽杀绝了,否则他还真的管不到别人私底下如何抹黑他。
当然李桓也不会坐视不管,他还是派了锦衣卫的人一边将一些刻意抹黑他的人给抓了起来以儆效尤,另外更是让锦衣卫寻了福州城的地痞流氓,让他们在城中到处散播关于顾家、何家、蔡家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族所犯下的恶事,同时也宣扬他李桓乃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李桓不信所有的百姓都是傻子,尤其是那些身受顾家、何家等家族所害的百姓,恐怕会将他李桓视作青天大老爷,万家生佛。
所以说如今在福州城当中,李桓的名声哪怕是被那些文人士子努力的抹黑,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至多就是毁誉参半罢了。
如李桓这般杀了那么多的文人士子,不被抹黑成杀人狂魔,在民间的口碑坏到极点,还能够保持着毁誉参半,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少有了。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当中,却也能够远远的看到在一众锦衣卫簇拥之下疾驰而过的李桓的身影。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离去的岳不群以及岳灵珊父女二人。
岳灵珊眼睛红肿,看上去明显是痛哭伤心了一夜,这会儿看着疾驰而过的李桓,那红肿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茫然道:“父亲,就是这人伤了大师兄吗?”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看了岳灵珊一眼道:“傻丫头,冲儿暗中偷窥别人被发现,人家没有亲自出手将他留下,取了他性命便已经是不错了,只能说你大师兄被伤乃是他咎由自取。”
听得出岳不群对于令狐冲满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满以及痛惜。
说着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冷哼一声道:“看看李桓,据说才不过十八九岁而已,一身修为便已经不比为父差,再看看你们,尤其是你大师兄,资质天赋绝佳,若是他能够将心思全部用在练武上面,少偷偷的下山去结交一些狐朋狗友,他又何至于会被人所伤,甚至还丢了性命。”
岳灵珊见岳不群提及令狐冲,登时眼中泪花闪烁,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道:“父亲,大师兄已经死了,您就不要再说他了。”
岳不群瞪了岳灵珊一眼道:“现在想一想,都怪我和你娘平日里太过宠着你们了,放着大好的资质不好好练武,真是死了也活该。”
话是这么说,可是却能够看出岳不群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痛惜与伤心。
再怎么的恨铁不成钢,那也是他精心培养了那么多年,当做儿子一样看待的人啊,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岳不群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伤心、悲痛。
岳灵珊眼泪汪汪的道:“父亲!”
岳不群叹了口气,拍了拍岳灵珊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了,继续看下去。”
岳灵珊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非要带她前来这刑场边上观看这一场夷灭三族的戏码。
不过心神恍惚之下,岳灵珊也没想那么多,而且她也想来看一看,当初打伤了自己大师兄的到底是什么人。
真正见了李桓之后,岳灵珊虽然口中不说,可是心中也多少认同了岳不群的说法,如果说自己大师兄平日里能够苦修勤加练习功夫的话,就算不敌李桓,想来也不至于会受伤,更不至于会死在一群卫所兵卒的围攻之下。
“快看,囚车来了,那就是这次要砍头的犯人吧!”
吱吱呀呀,数十两囚车排成一列径自而来,为首的一人便是福建布政司左布政顾煌。
相比先前红光满面,胖乎乎的顾煌如今哪里还有先前的荣光,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在顾煌之后就是右布政钱忠,一二十名官员一个不少,皆被扒去了官府,卸了官帽,身着囚服被关押在囚车当中而来。
“贪官,贪官!”
有平日里受这些人迫害的百姓狠狠的将手中的石块砸了出去,很快许多百姓也跟着砸出手中的东西,至于说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显然是不现实,其实就是抓起什么砸什么。
等到囚车驶过,后面一队赫然是被绳索串成了一串的各家的三族亲眷,密密麻麻,一眼望去竟然足有数百人之多。
不少人看着这么多人被官兵驱赶着向着刑场而去,一时之间也是被镇住了,实在是这人数太多了,一想到这些人都要被砍了脑袋,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就是岳灵珊这会儿也都忍不住俏脸发白的看着那些人,然后向着神色凝重的岳不群道:“父亲,这些人真的会被砍头吗?”
正盯着那些受到牵连而被诛杀的各家的三族之人,岳不群明显走神了,并没有听清楚岳灵珊到底在说些什么。
神色有些不大对劲的岳不群回过头来看了岳灵珊一眼道:“珊儿,方才你说什么?”
岳灵珊看着岳不群道:“父亲,我问的是,这些人真的会被砍了脑袋吗?”
岳不群神色之间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伸手摸了摸岳灵珊的脑袋道:“你可知他们犯下的是什么罪行吗?”
岳灵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听别人说是刺杀钦差,意图谋反的大罪。”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可是刺杀钦差大罪啊,钦差代表什么,那是代表天子巡视地方,刺杀钦差等同于刺杀天子,你说这等大罪,这些人该不该杀。”
岳灵珊犹豫了一下道:“因为一人便要诛杀三族,其中好多人都是无辜的啊,这是不是太……”
岳不群看着岳灵珊道:“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些。”
岳灵珊点了点头。
而岳不群则是面色复杂的道:“律法便是如此,杀官就是造反,造反就会被诛灭九族,就像你大师兄,他杀了锦衣卫,如果说有人非要揪着这点不放的话,未必不能够给我们华山派按上一个杀官造反的帽子,到时候华山派上上下下,恐怕都要受其牵连……”
岳灵珊听岳不群这么一说,顿时面色大变,惊道:“怎么会这样,大师兄不就是杀了两名锦衣卫吗?再说了,咱们也不归朝廷管辖啊。”
岳不群听着女儿的话不禁苦笑,暗暗后悔自己平日里真的是太过疏于教导这些弟子了,竟然会天真的认为他们不归朝廷管辖。
“傻丫头,江湖不过是江山之一隅罢了,就连那华山都属于大明的,我们华山派的田地不是一样要向官府纳税,你说大明的律法管不管得到我们?”
岳灵珊并不是傻,只是没有这方面的认知罢了,如今听岳不群这么一说,再想到令狐冲杀锦衣卫的事情,此时再看那一队队受到牵连却被押往刑场的一众人,眼中忍不住露出茫然与慌乱之色颤声道:“父亲,这么说我们华山派就要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会被朝廷诛灭了?”
岳不群一声轻叹,目光投向远处正翻身下马,走向高台的那一道身影,缓缓道:“华山派是生是死,就看那位对我华山派是什么态度了。”
李桓翻身下马,大步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四周,就见高台四周已经坐下了许多人,其中有福州府没有受到牵连的那些官员,还有就是昨日被李桓邀请来的那些富商、豪绅。
不管是那些官员还是富商、豪绅,如今看着一个个被押到了刑场之上的人面色之间都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这些人平日里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有的还是至交好友,有的还有这多多少少的姻亲关系。
就好比坐在那里的江宏,他的一个女儿就是顾煌的妾侍,要不是他江家平日里为人低调,没有什么大的罪孽,否则的话,这次搞不好就会被李桓盯上,成了被株连的一员。
本来李桓是打算让黄文政来做这监斩官的,可是黄文政一听,竟然直接吓得病倒了,以至于今日都没有出席。
李桓不知道黄文政到底是真的病倒了还是假的病倒了,倒也没有想着让其他人来坐这个监斩官,而是由自己亲自兼任了。
随着囚车被打开,一队队的士卒押着犯人上来,顾煌一见李桓便忍不住冲着李桓大叫道:“钦差大人饶命啊,下官实在是不知蔡文那疯子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行刺钦差啊,一切与下官无关,下官是冤枉啊。”
李桓淡淡的看了顾煌一眼,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
顾煌的罪名早已经公布了出去,他杀顾煌可不是因为他是蔡文的同党,而是蔡文所犯下的累累罪行该杀。
接着就是钱忠,相比顾煌的哀求,钱忠倒是冲着李桓破口大骂,咒骂李桓不得好死。
显然钱忠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怎么哀求李桓,李桓也不可能饶他性命,倒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狠狠的痛骂李桓一番。
第一批要斩首的自然是那些官员,除此之外还有一批被挑选出来的属于各家族培养出来的文人士子,这些人也都会以刺杀钦差的罪名斩首示众。
当一排数十人被按着跪在刑场上的时候,有胆小的人直接放声大哭起来,有的咒骂李桓,有的大声哀求。
数十名拎着鬼头大刀的士卒充任的刽子手走到这些人身后,那锋利的刀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巴,甚至不少人都面露惊惧之色的不敢去看。
陈耀带领一众锦衣卫验明正身之后大步向着李桓走过来道:“大人,午时已到,案犯皆已验明正身,请大人下令。”
李桓伸手将一枚令牌抛出道:“斩!”
登时陈耀等锦衣卫齐齐高呼:“斩!”
声音震慑全场,而数十名刽子手,齐齐抡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刀光划过,噗嗤一声,一道道的血柱冲天而起,当即几十颗头颅滚落于地。
甚至有几颗脑袋直接从那刑场之上一路滚落下去,差点滚落到人群当中,虽然说被挡了下来,可是看着那近在咫尺鲜血淋漓的脑袋,尤其是那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表情,直接看傻了无数人,不少人更是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
“杀的好,狗官该杀!”
突然有人高声大呼,充斥着无尽的快意,显然这些被斩的人当中,肯定有其恨之入骨之人。
岳灵珊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整个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抓紧了岳不群的手臂。
而岳不群则是看着那滚落的头颅以及冲天而起的血柱,眼睛一缩,看着身旁小脸煞白,脸上满是惊惧之色的岳灵珊,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岳灵珊,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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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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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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