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徐英竟然会是如此反应,非但是怒斥陈芮,更是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乃至天子扯开身上的衣衫露出那满是伤痕的胸膛来。
不过当众人看到徐英胸膛之上那足足十几道留下来的疤痕的时候也是忍不住为之感慨。
这徐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惨烈的搏杀,竟然在身上留下了如此之多的伤痕,要知道这些伤痕许多看上去都非常的骇人,一些伤口甚至都出现在心脏附近,这要是运气差点的话说不定性命都已经没了。
不得不说徐英那满胸膛的伤痕一下子让一众人看的一愣,对于一名将领而言,那一身的伤痕就是其赫赫军功的代表啊。
就如徐英呵斥陈芮所说的那般,他立下了赫赫战功,又岂是陈芮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可以质疑。
没见这会儿坐在那里的天子在看向徐英那袒露在外的胸膛之上的伤口的时候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精芒。
反观陈芮被徐英的一番话给刺激的又羞又恼,本来是想踩着徐英扬名的,没曾想竟然被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斥责了一番。
这会儿陈芮只感觉四周一众同僚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都充斥着一种异样,经此一遭,他别说是在朝堂之上扬名以求得更进一步了,只怕是会因为徐英的缘故而被一众朝中重臣所不喜,以后别说是更进一步了,恐怕就是眼下这官职都未必能够坐得稳。
想到这些,陈芮不禁对李桓以及徐英充满了恨意,若不是二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这般。
陈芮却是不想一想,他区区一个员外郎而已,如果说不是自己主动跳出来挑事的话,李桓怕是都不知道他这位员外郎是什么人,而徐英更不会当中呵斥于他。
现在感觉丢了颜面便将一切都怪罪到其他人身上,单单是这般的人品,倒也怪不得其蹉跎多年也就是一個员外郎。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此仕途断绝,陈芮便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冲着徐英喝道:“大胆徐英,此乃大朝会之地,陛下在前,尔竟敢在此坦胸露腹,这般君前失宜,当真是一介匹夫,不知礼数。”
陈芮此言一出,跟在李桓身侧的李虎、李果、孟伟几人皆是面色为之一变。
陈芮这话虽然说只是针对徐英,可是其话语之中所隐含之意他们又如何听不出,无非就是说徐英他们这些武将,全都是一介匹夫,不知礼数。
一时之间,李虎、李果、孟伟等人皆是怒目圆睁,浑身煞气弥漫的盯着陈芮。
李虎、李果、孟伟等人可全都是沙场之上百战余生,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凶悍之辈,那一股子煞气宛若实质一般扑面而来。
被几人给死死的盯着,别说是陈芮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便是换做一般的军中之人怕也扛不住几人的死亡注视。
李桓皱了皱眉头,淡淡的看了陈芮一眼冷笑一声道:“好个陈大人啊,李某且问你,若无徐英这般拿性命与鞑靼人相搏杀的军中将士,我大明何以山河永固,就是陈大人口中无数的匹夫,拿自己的性命换取了陈大人你这般蝇营狗苟之辈安宁祥和的生活。”
说着李桓喝道:“在李某看来,徐英他们这些人才是国之栋梁,而你,哼,不过是国之囊虫罢了。”
“国之囊虫!”
李桓此言一出,陈芮如遭雷击一般,面色变得无比苍白,嫉恨无比到面目狰狞冲着李桓道:“匹夫,李桓你这匹夫,陈某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高中,乃是先皇御笔钦点国之栋梁,你安敢如此欺辱陈某,难不成在你李桓眼中,只有你们这些满脑子打打杀杀的匹夫才是国之栋梁,而我等为国忙碌,为君分忧调理乾坤的臣子便全都是囊虫?”
话音落下,在场不少科举出身的官员脸上皆是露出几分赞同之色,显然陈芮的一番话说到了他们心中。甚至可以说陈芮说出了他们的心生。
在这些人看来,科举出身方才是正途,而勋贵、武人皆是不通文墨,粗俗贪鄙的匹夫。
虽然说他们这些人没有喊出什么文贵武贱来,可是在他们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好一个陈芮,倒也不愧是善于钻营之辈,竟有几分急智,竟然知道扯上整个文官集团或者说是拉整个文官集团下水。
哪怕是明知道陈芮是在扯大旗,可是身为文人,天然就是站在一处,更何况李桓方才所言也是令许多官员心中不喜。
虽然李桓没有点名道姓的冲着他们某个人,可是斥责陈芮的一番话听在他们耳中就像是在说他们一般,是那么的刺耳。
李桓只是冷笑一声,很是不屑的看了陈芮一眼道:“李某对饱学鸿儒,高风亮节之文人报以敬意,若是阁下也如三边总督杨一清、大都督王阳明一般出将入相,文武双全的话,李某便收回先前所言,就是不知陈大人如何与杨一清、王阳明几位大人相比如何?”
一些官员闻言不禁满含深意的看了李桓一眼,眼眸之中倒是流淌过几分赞同之色。
偌大的文官集团,可谓是汇聚了偌大一个大明帝国的精英分子,毕竟能够经过一层层的科考选拔,最终登临朝堂,必然都是万里挑一的一个时代的精英。
这么多的精英之中总有一些如王阳明、杨一清一般的人物。
不得不说李桓的一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非但是反驳了方才陈芮试图让他得罪整个文官集团的用意,更是有意无意的道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芮一时语滞,李桓这话让他怎么接,三边总督杨一清、大都督王阳明那是何等人物啊。
如那样文武双全的人物,可能数十年都未必能够出一个,他陈芮就算是昧着良心也不敢与这几位相提并论啊。
反驳不了李桓,陈芮不禁又气又急,指着李桓颤声道:“你……你……”
身子一晃,下一刻陈芮竟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看情形好像是被李桓给气的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呆了一下,忍不住神情古怪的看向李桓。
这李桓不会是同他们有仇吧,先是气的陈文良几乎吐血,这会儿又将陈芮给气的昏过去。
几名站在陈芮边上的官员连忙上前查看,而端坐御座之上,如同看戏一般看李桓同陈芮唇枪舌剑的针锋相对,只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当看到陈芮竟然昏了过去,朱厚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来人,陈芮君前失宜,命人将其带下去,令太医诊断,另传朕口谕,陈芮无德无能之辈,窃据朝廷公器,为国之囊虫,今特旨除去其工部员外郎一职,剥夺其进士身份,贬为庶民……”
本来陈芮不过是假装昏迷过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会儿陡然之间听到了天子的一番话,整个人也顾不得假装昏迷了,猛然之间一个翻身而起,只将几名正手忙脚乱给他掐人中的同僚给吓了一跳。
陈芮翻身而起,噗通一声向着天子拜下颤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您除去臣官职,剥夺臣进士身份,这让臣如何活啊……”
如果说只是剥夺官职的话,那么他好歹也是进士及第,乃是正统的走科举大道一步步走进朝堂,其进士的身份可以说是其为官的基础。
只要进士的身份不失,那么进可进入朝堂为官,退可居于乡野为一方大名士,,可是现在天子竟然要剥夺其进士的身份,这等同于一下子断了他立足之根基啊。
他陈家族人数百口,全指着他这位进士老爷庇佑呢,若是没了这一层身份,到时候单单是各种苛捐杂税徭役便能够让他陈家彻底没落。
所以说他并不怕被贬官乃至去职,但是他最怕的就是没了进士的身份。
砰砰口说的陈芮试图向着朱厚照爬过去,想要向天子求情,只是还没有等到其接近天子,便见丘聚向前一步阻拦住陈芮。
与此同时,李桓向着天子看了一眼,君臣二人目光相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只听得李桓开口道:“来人,还不将此人赶出宫去。”
只看李桓一脸的厌弃就知道李桓对陈芮这等卖直邀名之辈到底有多么的不屑了。
如果说对方是明刀明枪,摆明了车马与他不对付的话,那么他倒也会高看对方一眼,可是如陈芮这种蓄意卖名之辈,李桓却是只有厌弃。
立刻就有几名身形魁梧的皇城禁卫上前一把将陈芮给架起,然后如同提溜着小鸡仔一般将陈芮给拖走。
陈芮在皇城禁卫的手中不停的挣扎求饶,苦苦向天子哀求,只可惜朱厚照根本就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
随着陈芮的声音渐渐远去,在场的一众官员则是面面相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陈芮的求饶之声。
这一幕看着怎么这么的熟悉,似乎不久之前,当左都御史陈文良几人被带下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情形。
陈文良、陈芮几人的遭遇不禁令不少官员生出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心中暗道今日大朝会他们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非但是没有能够弹劾李桓、王阳明,反倒是搭上了陈文良、陈芮等官员。
几名官员对视了一眼,心中生出了几分失望,今日想要再弹劾李桓只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搜集李桓的把柄,然后再行商议如何对付李桓。
显然这些人也是看明白了,因此在看着李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的便搅乱了他们的弹劾之局,已然生出了偃旗息鼓以待来日的心思,就等着今日大朝会能够早日结束。
既然这次奈何不得李桓,那么他们再寻良机便是,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无数双眼睛盯着李桓,他们就不信李桓还没有个疏漏的时候,别让他们抓到了李桓的把柄,否则的话,他们定然要李桓吃不了兜着走。
心中安慰自己的同时,不少官员一个个的低眉垂首而立,没了先前那一股汹汹气势。
朱厚照扫过一众官员最后目光落在了内阁几位阁老的身上缓缓开口道:“诸位卿家,内阁且议一议,此番大军得胜,对于军中有功之将士,内阁当拿出一个封赏的章程出来,众卿以为如何?”
李东阳做为内阁首辅,闻言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臣等下朝之后会召集各部官员商议此事。”
朱厚照深深的看了李东阳一眼道:“希望李卿莫要让朕失望了才是。”
李东阳原本便有些佝偻的身影刹那之间似乎是又佝偻了几分,声音有些嘶哑的道:“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朱厚照微微颔首。
不少官员此时都是松了一口气,只盼着下一刻天子准备退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桓忽然之间开口,一开口便直接令在场一众文武百官的一颗心猛地悬了起来,并且一道道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了李桓。
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只听得李桓忽然之间开口道:“陛下,臣还有本奏!”
朱厚照正准备示意丘聚下令退朝呢,结果听了李桓的话也忍不住向着李桓看了过来。
显然朱厚照也没有想到面对文官集团的攻讦刚刚胜过了一场的李桓竟然还有事情。
不过朱厚照看李桓那一副郑重的模样,心中也是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李桓究竟有什么事呢?
带着这般的好奇,朱厚照正襟危坐,看着李桓开口道:“不知李卿还有何事?”
李桓缓缓道:“臣弹劾军中督粮大使沈瑜、火器营管仓使马青等十几名后勤官员上下勾连,以次充好,以劣充优,贪墨各种军械、粮秣物资……”
当一个个的名字从李桓的口中道出,在场的一众官员耳边仿佛响起一道道的炸雷一般,骇然的看向李桓。
李桓这是要办大案,兴大狱吗?竟然一口气弹劾十几名有名有姓的官员,细心之人甚至可以发现,李桓所弹劾的这十几名官员几乎占了负责大军后勤几乎七八成的主事官员。
当然最为重要的却是,这些官员几乎大半都是自工部、兵部、户部抽调,于大半年前随同王阳明一同前往前线负责后勤调度之人。
李桓在这大朝会之上毫不容情的弹劾这些官员,这些官员可都是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这些人,这莫不就是李桓的反击?
一些心思阴暗的官员看着面色冷肃的李桓,莫名的生出这般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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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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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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