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行下意识的挠挠手,又挠挠耳朵,淡淡的笑道:“臣之前有一只暖手的铜炉,也有一件能围到脖颈的裘皮,路径河阴的时候,瞧着两个稚子冻的鼻青脸肿的,臣就将东西送给了他们。”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李思行一眼。
李思行的善举值得表扬,但李思行的行为不值得提倡。
“你是府上派出去赈济难民的主官,洛阳十数万难民的生计,皆系于你一身,你要是病倒了,谁去赈济难民?
我去?还是让宇文宝去?”
李元吉盯着李思行质问。
不等李思行开口,李元吉又道:“我随后要赶去河北的广府坐镇,根本抽不开身。宇文宝那个杀才,你让他去祸祸难民,他能给你办的妥妥贴贴。你让他去赈济难民,他能给你办成祸祸难民。
府上能去赈济难民的只有你,也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李思行深吸了一口气,坦诚的道:“臣知道此举不妥,可臣实在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四五岁的稚子在臣面前冻的打摆子。”
“哎……”
李元吉长叹,碰见这种情形,别说是李思行了,他也会于心不忍。
大唐稚子的夭折率很高,四五岁的稚子冻的打摆子,就有夭折的可能。
李思行不是在可怜他们,而是在救他们的命。
可一只铜炉,一件裘皮,只能救两个人,救不了十数万难民中的数万稚子。
那些缺衣服御寒的稚子,能不能平安的度过这个寒冬,全系在李思行身上。
所以李思行必须得先保全自己,才能救更多的稚子。
而不是舍弃自己的安危,去救一两个稚子。
“你带的御寒的衣物、器件,怕是都送完了吧?”
李元吉瞥了李思行一眼,没好气的问。
李思行苦笑着点点头。
他能文能武,也曾在马背上厮杀过,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百,那也有八十。
他原以为他的心肠早已变得跟铁一样硬了,可看到那些稚子们冻的鼻青脸肿,浑身打着哆嗦,他依然于心不忍。
他这个送一件,那个送一件,御寒的衣物和器件早就送的干干净净了。
不然,仅仅是送出去一只暖手的铜炉和一件裘皮的话,他还不至于冻的手耳生疮。
人们常说,穷长志气,富长良心。
他觉得他大概就是因为富了,所以长良心了,心肠没有以前硬了。
“洛阳宫武库内还堆放着一些皮子。你回头拿出去,找那些商贾,看看能不能换成布匹,送去给那些难民,让他们制成衣服御寒。
元衣你应该见过,做法也不难,回头我找个会做的人跟着你,你去传授给那些难民。
有羽毛的塞羽毛,没有羽毛的塞一些干草,也能起到一些御寒的作用。”
李元吉其实可以将洛阳宫武库的皮子直接分给难民,皮子们制成的皮衣,御寒效果更好。
但皮子的数量有限,照顾不到所有难民。
唯有出售给商人,兑成更多的低价布匹,才能照顾到更多的难民。
李思行有些动容,赶忙起身,向李元吉施礼,“殿下仁厚,臣带洛阳上下的难民,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李元吉不仅给难民们粮食,还给难民们御寒的衣物。
再加上洛阳各地官员提供的屋舍,十数万难民肯定能熬过这个寒冬。
李元吉这是救了十数万难民的命。
李元吉瞪了李思行一眼,哼哼着道:“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洛阳的难民谢我?”
李思行尴尬的一笑,他还真没这个资格。
他不是洛阳令,也不是河北的官员。
他之所以跑去赈济那些难民,也是受命于李元吉。
“洛阳的难民也不需要谢我。”
李元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难民们是大唐的百姓,拥护着李氏成为了大唐的皇族。
李元吉身为大唐皇族的一员,享受着百姓们带给他的荣华富贵和权柄,自然也要照顾百姓的生计,关心百姓的生死。
“我出宫的时候带了不少御寒的物件,一会儿你去挑几件,算是我赐给你的,等班师回朝的时候,我可是要收回的。
你要是敢将它们送出去,等回了长安,我就让你做武德殿的内坊令。”
武德殿的内坊局,是效仿太子宫里的太子内坊局设立的,内坊局内有内坊令一人,从五品下,属于宦官。
李元吉这话的意思是要将李思行给阉了,让他做武德殿的宦官头头。
李思行脸上尴尬的笑容一僵,他觉得李元吉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李元吉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他有点慌。
李元吉吓唬住李思行以后,交代道:“一会儿我就要率军赶往洺州的肥乡,往后洛阳赈济难民的差事,就由你一个人全权负责。
你记住,你是我派出去的人,依照我的命令行事,有人胆敢阻挠,无需给他们脸面。
有人蹬鼻子上脸的话,你也无需客气。
我会留下五百铁骑,听你调遣。”
李思行赶忙要躬身应允,却听李元吉又郑重的叮嘱道:“洛阳粮仓内的粮食,除了赈济难民以外,没有我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
即便是我父亲给你下旨,你也必须要先派人通知我一声,等我的回复到了,再做决定。”
被李世民偷了一次后,李元吉对李世民、李建成、李渊的道德底线,有了新的认知。
李世民偷粮,偷的没皮没脸。
李渊偷粮,会更没皮没脸。
李渊的道德底线可比李世民低多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拿太子之位将李世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李世民人在河北,李元吉马上要去河北,有他亲自盯着,李世民还没办法从他眼皮子底下把粮偷走。
李渊、李建成远在长安,他们要是趁着他去河北的空挡,偷偷派人过来偷粮,那他还真盯不住。
尤其是李渊,他要是拿皇帝的架子欺负人,等闲者招架不住。
李思行愕然的看向李元吉。
圣人会那么没品?偷自己儿子的东西?
李元吉通过李思行的神情,看出了李思行的心思,但并没有多做解释。毣趣閱
要是裴寂听到这一番交代,绝对不会有这种反应,裴寂比李思行更清楚李渊的道德底线有多低。
“我交代的你听明白了没有?”
李元吉询问。
李思行赶忙道:“臣听明白了。”
李元吉点点头,“我会留下五百铁骑,一千铁甲守在粮仓四周,我会严令他们,死守粮仓,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所以你要是碰见了那些对粮仓心怀不轨的人,最好让他们躲远一点。
我可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李思行苦笑着道:“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吧。”
“呵呵……”
李元吉讥讽的一笑,并没有多言。
……
李元吉交代好了赈灾以及看守粮仓的事情,率领着一千铁骑,两千左二统军府将士,两千陕州兵马,赶往了河北。
人刚到巩县驿,一大一小两封信就送到了他手里。
大的是宇文士及的,小的是李思行的。
宇文士及在信里写了一大堆花团锦簇的东西,不仅看着费劲,还没啥营养,足足有三四页,中间夹杂了一句‘重新分配平调所获的粮食’。
李元吉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李世民给宇文士及出的狗主意,等他一挪窝,没办法在掌控粮食的分配,就提出重新分配平调所获的粮食。
他留在洛阳城的李思行、宇文宝,还压不住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拿捏不了他,但能拿捏李思行和宇文宝。
李思行在信里就写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刚走,太子麾下的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就带着人出现在了洛阳城外,一路直奔粮仓,拿着太子的手书要提粮。
刚好碰见了往粮仓内送粮的宇文宝,宇文宝才不在乎冯立的身份。
听说冯立没经过他的允许,要提粮,当即就带人跟冯立做了一场。
宇文宝虽然输了,但成功的将冯立拦在了粮仓外。
“你们是在试探我的底线?还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是觉得我一个做弟弟的,就该被你们欺负?”
李元吉冷笑。
吩咐人取了笔墨,给宇文士及写了一封回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你要重新分配所获的粮食是吧?行,我给你十成,但从今往后,齐王府上下不再参与此事,你们要玩,你们自己玩去吧’。
给宇文士及写完了信,又给宇文宝写了一封密信,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最后给李思行写信,信里就一句话‘两日以后,那天的日头最好,那天将洛阳粮仓给我点了,谁也不许救’。
李元吉写好了信,派人快马送了出去。
……
三日后。
日头正红的时候,李思行在众目睽睽之下,奉命烧了囤有足足三十万石粮食的洛阳粮仓。
一时间,洛阳城内外惊倒了一片。
宇文士及站在洛阳城的城头上,望着那滚滚而起的浓烟,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
冯立面无血色的骑着马往洛阳粮仓狂奔,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浓烟,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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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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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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