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小小的侍卫,先在武德殿值守,又被调去了承庆殿,转被调去了献春门,并没有什么新奇的。
新奇的是,武德殿内住的是他,承庆殿内住的是李世民,献春门又属于李渊常驻的两仪殿的一道门户。
李渊怒气冲冲的要赶去东宫,应该是刚刚得到李建成豢养私兵,意图不轨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在武德殿和承庆殿值守过的侍卫,突然冒出来行刺,很容易让李渊联想到他和李世民身上。
再加上他和李世民的人刚刚出任左监门府的将军不久,就更令李渊怀疑。
因为献春门所有的侍卫,皆属于左监门府统管。
“还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李元吉在心里感慨。
凌敬自顾自的道:“圣人查清楚了此人的履历以后,怀疑上了二殿下和殿下,所以派人封锁了承庆殿,似乎也封锁了九龙潭山。”
李元吉感叹道:“如此说来,我是受了无妄之灾?”
凌敬郑重的点着头道:“臣猜测,圣人之所以怒气冲冲的赶去东宫,应该是跟庆州的事情有关。
圣人在刚刚得知了被太子殿下蒙蔽的情况下,又被在二殿下和殿下寝宫前值守过的侍卫所伤,很容易怀疑上二殿下和殿下。”
李元吉缓缓的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建成就是那条蛇,他和李世民就是井绳。
凌敬眉头一皱,沉声道:“可惜那個侍卫被圣人当场格杀了,不然肯定能问出一些消息,还殿下一个清白。”
说到此处,凌敬顿了一下,又道:“臣怀疑,那个侍卫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人。”
李元吉眉头微微一扬,“你得意思是,告发庆州之事的人,在入宫的时候,有可能被我大哥的暗子看到了?
我大哥没办法及时的阻止此事,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将这一潭子水搅浑,借机脱身?”
凌敬点着头道:“太子殿下在庆州私自豢养兵马的事情,闹到了圣人面前,圣人如何裁决,太子殿下根本不敢赌。
再加上二殿下对太子之位觊觎已久。
太子殿下应该觉得二殿下肯定不会错过这个良机,会想方设法的搬倒他。
所以才会想着拉二殿下和殿下下水,搅浑这潭水。”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大家都在水里泡着,谁也不干净。我父亲要重处他的话,也得重处我和我二哥。
所以他因为庆州之事有什么损失的话,我和我二哥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凌敬赞同的点着头道:“臣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臣才说那个侍卫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人。”
李元吉看了凌敬一眼,道:“你的猜测可能是对的。因为左右备身府、左右监门府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的能耐或许有所欠缺,但他们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甚至他们三代的过往,都是清清白白的。
他们背叛我李氏的可能性极小,但是背叛我父亲,投向我大哥的可能性极大。”
毕竟,李渊已经五十多岁了,还有几年好活,谁也说不准。
只要有更进一步想法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权力交替的好机会。
一旦搭上了新皇,为新皇立下大功。
等到新皇登基,飞黄腾达那是必然的。
李世民府上的那些文武,忠心耿耿的追随着李世民,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更看好李世民,想混一个从龙之功,争一个飞黄腾达。
要是李世民不能带着他们飞黄腾达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忠心耿耿的跟着李世民。
忠臣,这个时代有,但绝对不会是李世民府上的绝大多数人。
因为他们中间绝大多数人的第一任主公,可都不是李世民。
凌敬听完李元吉一席话,深以为然的点头,“不过,太子殿下针对的应该是二殿下,而不是殿下。
殿下确实是受了无妄之灾。”
李元吉沉吟着道:“也不尽然。如果仅仅跟我二哥有关的话,也不可信。”
李世民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即便是李渊近半年对李世民的感官不好,也从没有否认过李世民所获得的功绩,以及李世民所签发的一道道政令。
所以李建成仅仅将李世民拉下水的话,李渊不一定会信。
因为李世民那么英明的人,要通过刺杀夺取皇位的话,绝对不会设计出如此拙劣的谋划。
所以带上他的话,可信度会更高。
因为他没有李世民那么英明神武,有资格设计出如此拙劣的谋划。
凌敬若有所思的道:“那倒也是。”
说完这话,凌敬看向李元吉道:“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李元吉瞥了凌敬一眼,感叹道:“现在的九龙潭山,只许进不许出,外面的消息能进来,我们的消息却出不去。
我能怎么应对?
只能静观其变,等所有的脉络都清晰了,再做定夺。”
李元吉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小道消息和猜测,在没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的情况下,并不适合出手。
凌敬迟疑着道:“封锁九龙潭山的是淮安王,您跟淮安王交好,您真要传递消息出去的话……”
李元吉意味深长的瞥了凌敬一眼,凌敬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从李元吉的目光中看到了‘闭嘴’二字。
“就是因为我跟王叔交好,所以我现在不能去找王叔传递消息。”
李元吉没好气的提醒。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前,在没有想到一个妥善的对策前,冒然的去找李神通去传递消息,那就不叫传递消息了,叫送李神通上断头台。
因为谁也不知道,李神通身边有没有李渊埋伏的暗子,谁也不知道李神通麾下的人,会不会为了高官厚爵,出卖了李神通。
李神通来找他问消息,给他传递消息,被李渊知道了,还能以害怕他强闯出去,害怕左武卫的将士在他强闯出去的时候伤到他,解释一下。
李神通帮他往外传递消息,就没办法向李渊解释了。
李渊对儿子们很大度,但是对堂弟,那就未必了。
尤其是背叛了他的堂弟。
“是臣疏忽了……”
凌敬一脸歉意的说着。
李元吉没有再在意此事,而是问起了杨文干,“杨文干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凌敬赶忙道:“杨文干招募的人手已经达到了七千之数,算上杨文干手里的庆州府兵的话,刚刚过万。”m.xbiquyue.com
李元吉心里直‘滋滋’。
李建成和杨文干的心可真大。
一出手就招募了七千人。
他们是当庆州当地的其他官员是瞎子,还是当安兴贵这个地头蛇,会对庆州多出来的这一支七千人的兵马视而不见?
也难怪尔朱焕和乔公山会告发李建成。
他们不告发李建成的话,其他人也会告发李建成。
李建成和杨文干这活干的实在是太糙了。
真以为有个太子的身份在前面顶着,就可以在庆州为所欲为了吗?
你也不看看安兴贵是怎么起家的,也不看看安兴贵的儿子在什么地方。
安兴贵是在甘州坐大以后,才投的李唐,不是在李唐的扶持下,在甘州坐大的。
太子的身份在长安城内,或许能压得安兴贵喘不过气,但是在安兴贵的地头上,还压不住人家。
安兴贵的儿子安元寿还在秦王府充任右库直。
安兴贵虽然没有站队,但安元寿已经帮他站队了。
所以,你们怎么敢在安兴贵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一支七千人的队伍的?!
李元吉觉得,历史上李建成在庆州豢养兵马的事情,之所以到武德七年才被捅出来,八成是李世民帮忙了,不然就李建成和杨文干这么个干法,根本藏不到武德七年。
“我们的人呢?”
李元吉一边在心里吐槽着李建成和杨文干的所作所为,一边疑问。
凌敬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了起来。
李元吉见此,疑问道:“出问题了?”
凌敬哭笑不得的道:“我们的人表现的太过亮眼,已经被杨文干任命为昭武校尉兼兵曹参军。其中昭武校尉是实授的,有东宫出具的任命文书。”
李元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也难怪凌敬先是神情古怪,后又哭笑不得。
李建成是在豢养私兵,还敢给实授官职?
虽然是武散官,但已经达到了正六品上的地步,根本经不起查。
李建成是生怕别人抓不到把柄?
还有兵曹参军,一个骠骑府的五把手。
协助着骠骑将军,左右车骑将军,外加司马、长史,统管着一千五百兵马的位置。
说给就给,还给了一个来历经不起细细推敲的人……
李元吉只想跟李建成说一句‘洗洗睡吧,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你’。
他几乎敢肯定,李建成私自豢养的这一支兵马,已经被李世民渗透成筛子了。
他随手下的一步闲棋,都能混到一个统管着一千五百人的五把手的位置。
李世民精心安排下,混进去的人只会更多,混到的职位只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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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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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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