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元吉也没急着搭话,就静静的看着窦袭。
窦袭被看久了,终于绷不住了,心虚地道:“应该没什么误会吧?”
李孝恭微微仰起头,盛气凌人的主动搭话,“哼,没什么误会?没往死里误会!”
窦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先看了看李孝恭,目光又落到了李元吉脸上,急切地道:“难道真的有什么误会?”
李元吉终于开口了,“也没什么误会,你别听河间王瞎说。”
李孝恭听到这话,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窦袭一会儿看看李孝恭,一会儿又看看李元吉,实在不知道该信谁的。
“既然都到门口了,那就先到屋里喝一口茶在叙话吧。”
李元吉主动邀请。
窦袭一脸的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李孝恭就有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府上的人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要请他进屋喝茶,你对他实在是太客气了。
要我说,你就应该立马下令,将他拿下,先丢到大理寺内关几天再说。”
窦袭听到李孝恭这话,脸色彻底变了,脸上充满了错愕和慌乱,“这话从何说起?”
李孝恭只是阴阳怪气的哼哼着,不搭话。
窦袭不仅慌乱,心里似乎也开始不平静了,眼睛动不动就会失神。
李元吉知道这是李孝恭在主动帮忙拿捏窦袭,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回屋。”
招呼了一声众人后,李元吉率先迈开了步子,不过并没有回精舍的正屋,而是赶到了小演武场。
小演武场内的残羹剩饭,已经被侍婢们给收拾干净了,矮几上重新摆上了几盘干果,还备上了入秋时候炮制的花茶。
李元吉很喜欢茉莉花的天香,所以侍婢们贴心的为他备了一盏茉莉花茶。
给李孝恭、薛万述、凌敬三人的是一盏菊花,给窦袭的是一盏红花。
具体是什么红花,李元吉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听孙思邈说,常饮这种红花,又延年益寿的功效。
府上备茶的侍婢,明显是将窦袭当成尊贵的客人在招待。
可惜,窦袭不是客人,而是冤家。
李元吉请四个人坐定,漫无条理的品起了茶。
窦袭手里端着最好的红花茶,可惜没有心思品尝,而是时不时的会看向李元吉,神情有些急促,又时不时的欲言又止。
李元吉一直把窦袭的胃口吊足了,才放下茶盏,缓缓开口,“新安公,我听说贵府在赵州的生意做的很大?”
窦袭双眼微微一张,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莫非是府上在赵州的人,得罪了殿下?”
李元吉笑吟吟的道:“没有。”
窦袭一下懵了。
李孝恭、薛万述、凌敬三個人有点想笑,可又不敢笑,只能用茶盏捂着脸,憋着。
李元吉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对贵府在赵州的生意比较感兴趣。听说贵府在赵州的生意做的很大,即便是赵州的总管、刺史、名门望族,也得给贵府几分颜面。”
窦袭不知道李元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从李元吉的态度中,他大致猜测到了,李元吉此次向窦府发难,明显来者不善,所以他话没敢说的太满。
“殿下说笑了,我府上在赵州的那点小生意,全是小打小闹而已,上不了台面。”
窦袭说着,冲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拱拱手,又补充道:“我府上能在赵州谋一份家业,也全赖圣人帮衬。赵州的总管、刺史,以及名门望族,也不是给我府上面子,而是给圣人面子。”
李元吉笑眯眯道:“我父亲需要他们给面子吗?”
窦袭赶忙更正道:“是我失颜了,应该是圣人给他们面子。”
李元吉微微直起身,幽幽地道:“可他们却不给我父亲面子啊。”
窦袭听到这话,立马明白了李元吉为什么向他府上发难,也明白了李元吉一个劲的拿捏他的原因。
必然是下面的人在做事的时候,得罪到了李元吉的头上。
而李元吉又将此事上升到了李渊面子上的高度。
那此事就不能善了了。
当即,窦袭快速的道:“可是下面的人得罪了殿下?”
李元吉再次端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后,摇着头道:“那倒没有。”
窦袭又赶忙道:“无论下面的人如何得罪了殿下,臣在这里代替他们向殿下赔礼道歉。臣这就吩咐人回去准备厚礼。”
李元吉放下茶盏,摆手道:“这个不用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窦袭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问,果断的道:“殿下若是看上了府上在赵州的生意,尽管开口。臣立马就派人回去将一切差点清楚,给殿下送来。”
李元吉似笑非笑的道:“新安公何必这么心急呢,也有可能你府上的人没错,错的是我府上的人呢。”
窦袭心里是有苦难言。
李元吉敢拿李渊的面子做文章,那就说明在赵州的事情上,李元吉明显的站在占理的一方。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多问。
赔礼就是了。
至于说跟李元吉扳扳手腕,想想就可以了。
就李渊那个护犊子的性子,你敢搞他儿子,他们一定会搞你全家。
所以跟李元吉扳手腕,没好果子吃。
“殿下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窦府有的,我立马派人给你送过来。”
窦袭忍痛开口。
李元吉赶忙道:“别啊,我可受不起。”
窦袭心头一凸。
看来下面的人将李元吉得罪得不轻,不然李元吉为何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就在窦袭考虑着如何平息李元吉的怒火的时候,李元吉又道:“你府上随便出来一个管事,都比我府上的统军要厉害,我怎么敢受你府上的礼呢。”
窦袭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
他知道府上在外面的人,仗着府上有钱有势,相当跋扈。
不只是他府上,其他人府上的人,也大致相同。
可他没料到府上在外面的人既然跋扈到了这种地步。
居然敢跋扈到李元吉头上。
这件事李元吉虽然没有讲明白,可是他用屁股想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必然是府上在赵州的管事,仗着府上的威势,刁难人家齐王府的统军了。
不然李元吉也不可能说这种话。
“还请殿下相告,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敢得罪殿下,臣这就派人将他抓回来交给殿下处置。”
窦袭态度诚恳的说着。
李元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盯着窦袭认认真真的道:“你府上的人并没有得罪我,你府上的人只是帮赵州李氏的人撑腰,让赵州李氏的人拿着一个残盏,甩到了我府上统军的脸上。”
窦袭惊恐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元吉。
李元吉冲薛万述喝道:“薛万述,给咱们的新安公看看,看看人家将残盏甩到了你哪儿了。”
薛万述一边答应着,一边将脸上的疤痕亮给窦袭看。
窦袭看完以后,心头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你特么的一个贱仆,骑到你主公的主公头上开始作威作福了?!
你特么胆子已经不能用大形容了!
你特么是狠窦氏上下死的不够快!
“殿……殿下……”
窦袭嘴皮子开始哆嗦了,饶是一贯擅长跟人打交到的他,此刻也不知道该平息此事了。毣趣閱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矛盾了。
也不是得罪一个勋贵的事情了。
这是纵仆欺主。
纵容自己的仆人,欺到自己主公头上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善了不善了的问题了,而是死多少人的问题了。
“新安公啊,是不是我没有主动到你府上去送孝敬,所以我府上的人去了赵州,才有此一劫?”
李元吉目光紧紧的盯着窦袭,阴恻恻的问。
窦袭已经彻底坐不住了,赶忙起身急声道:“殿下言重了!”
“严重吗?”
李元吉疑问,“如果我主动到你府上去送孝敬,我府上的人去了赵州,应该不会有此遭遇吧?”
窦袭额头上浮起了一层细汗。
李元吉呵道:“看来窦氏在赵州,比我李氏还威风。”
李孝恭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窦袭浑身开始哆嗦了。
李元吉这话威力太大了,大到了窦氏不敢认。
在李元吉的亲舅舅们全部亡故的情况下,窦氏固然深受李渊照顾,但远远没有李元吉的亲舅舅们还活着的时候长气。
更别提比李氏还威风了。
大唐又比李氏威风的存在吗?
大唐敢有比李氏威风的存在吗?
五姓七望是厉害,偶尔也能给李氏脸色看。
但还没有一家敢站出来说自己比李氏还威风的。
更别提依托着李氏才彻底繁荣昌盛起来的窦氏了。
“臣……臣……”
窦袭臣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他脑袋里已经是一团糨糊了。
李元吉摆着手道:“你不必担忧,也不用害怕,莪今日派人抓了你府上的人,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我只是想找个由头,好向你窦府送礼。
让你窦府在赵州的人放我的人一马。
你也可以派人去给赵州李氏的人带个话。
他们要是也能放我的人一马,条件他们随便开,我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窦袭嘴皮子哆嗦着,颤颤巍巍的看着李元吉,脸色十分苍白。
李元吉说的明显是反话,可这话的威力实在是太吓人了。
李元吉真要是把礼送到了窦府门前,那窦氏上下就离死不远了。
李渊绝对不会允许有比李唐宗室更牛逼的宗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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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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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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