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
凌敬迟疑着说。
李元吉抬起头看向凌敬疑问道:“是什么?”
凌敬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她真的做过类似的事情,并且被内侍省的人抓住了把柄?”
李元吉一愣,错愕道:“你是说她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奸夫,所以才死咬住我大哥不放的?”
凌敬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臣也不确定,只是一个猜测。”
李元吉沉吟道:“这种猜测,你不觉得荒谬吗?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能接触到真男人的机会都不多,怎么可能会有奸夫呢?”
凌敬干巴巴笑道:“臣就是随便猜了一下而已,具体的还要等到查清楚以后才能知道。”
李元吉瞥了凌敬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就好好的查,认真的查,别再乱猜了,再乱猜下去,我怕不等你查出真相,我父亲就把你凌迟了!”
这种事情,是可以乱猜的吗?
如果真的猜中了,并且被人顺藤摸瓜的查到一些线索。
那李渊恼羞成怒之下还不知道会杀多少人。
毕竟,如今事情仅仅是牵扯到李建成的话,那么李渊再怒、再恼火,也只会处置李建成和一干涉事者,不会株连。
如果还牵扯到其他人的话,那么李渊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他皇帝的特权,夷人三族,或者诛人六族。
其余的议论者、瞎猜者,恐怕也得跟着倒霉。
虽说不至于被夷三族、诛六族,但很有可能会被发配去戍边,亦或者去蛮荒之地跟野人为伍。
毕竟,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李渊作为男人中的霸主,无疑更好面子。
他的面子被人扔在地上让所有人踩了,他肯定不介意大兴牢狱的。
所以在没有查到相关证据的情况下,不能乱猜,猜多了容易惹祸上身。
凌敬听到李元吉的话,好笑的道:“殿下放心,臣知道轻重。臣这就去查。”
李元吉瞪了凌敬一眼,对凌敬摆了摆手,示意凌敬可以滚蛋了。
凌敬躬身一礼,退出了凉亭,赶往了长安城。
李元吉在凌敬走后,也没有在凉亭多待,在吩咐了守在凉亭不远处的侍婢们收拾好亭内的残羹剩饭以后,赶往了精舍正屋。
到精舍正屋所在的院落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年龄稍长的嬷嬷,在教导李令和李絮礼仪。
李令和李絮头顶上各顶着一摞书,书上还放着一个碗。
两个年龄稍长的嬷嬷正拎着铜壶给碗里注水,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一会儿等碗里的水倒满以后,你们就顶着碗沿正屋走一圈。
必须做到一滴水也不能洒,不然你们今晚的饭也没了。”
两个年龄稍长的嬷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对李令、李絮而言最狠的话。
李令、李絮瘪着嘴,看着很想哭,但又不敢哭,只能强忍着,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元吉看到这一步,瞬间止步不前。
他敢肯定,只要他走过去,李令和李絮一定会快速的卸下头上的‘包袱’,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他也看出来了,两个年龄稍长的嬷嬷对李令和李絮的教导相当严苛。
以李令和李絮的年纪,面对这种教导,跟受折磨没区别。
这样她们会没有童年的。
但路是她们自己选的。
李元吉给过她们快乐的生活,也希望她们有个快乐的童年,但她们没有珍惜,现在被严苛教导,也怨不得旁人。
虽说李令和李絮的年纪不大,是非观念还没有彻底成形,但她们生母的年纪却不小,是非观念也已经成形了。
她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来自于生母的影响。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生活是她们的生母帮她们选的。
她们长大以后要埋怨人的话,也只能去埋怨她们的生母。
李元吉转过身,准备离开精舍正屋,回九道宫。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眼尖的嬷嬷们发现了。
两个嬷嬷一起停下了给李令和李絮头顶的碗里注水,放下了手里的铜壶,一起向李元吉躬身施礼。
“婢子见过齐王殿下……”
两个嬷嬷施礼的动作一致,高低都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李元吉只能回过身,微笑着冲两个嬷嬷点了一下头。
李令和李絮听到许久不见的父亲似乎回来了,一个个也顾不上头顶上顶着的东西了,勐然回头。
头顶上的书顿时洒落一地,碗也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碗里的水一半淋在了她们身上,一半洒落到了地上。
她们一前一后奔向了李元吉,一边跑还一边哭,眼泪花花的,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给我站住!再敢往前一步,就罚你们默二十篇大字!”
杨妙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正屋门口,在李令和李絮撒丫子狂奔的时候,冷冷的低喝。
李令和李絮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止住了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哭声也变小了许多,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元吉,希望李元吉能帮她们说句话,顺便解救她们脱离苦海。
但李元吉就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在跟两个教养嬷嬷点过头以后,迈步走向了杨妙言。
两个小人儿见平日里对她们非常和善的父亲,此刻就像是没看到她们一样,从她们身边一晃而过,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并且再也绷不住了,又一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妙妙……”
李元吉就像是没听到李令和李絮的哭声一样,走到杨妙言的面前,笑着喊了一句。
杨妙言笑吟吟的向李元吉一礼道:“阿郎还是叫我妙言吧,妙妙我可当不起。”
….李元吉好笑的道:“你这是对我有怨气啊?”
杨妙言没好气的道:“能没怨气嘛。你一去九道宫就是半个月,中间一次也没有回来,就好似忘记了我这个王妃一样。”
李元吉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令儿和絮儿的事情对我有怨气呢,原来不是啊。”
杨妙言瞥了一眼还在嚎啕大哭的李令和李絮一眼,笑着道:“教导令儿和絮儿本就是我的职责,我又怎么可能因为她们对你有怨气呢。
我怨的是,长嫂和二嫂又有了,我却没动静。
旁人还以为我生不出来。
可事实是阿郎一直待在外面不回来,我纵然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李元吉听到这话,一脸汗颜。
杨妙言平日里虽然一直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抱怨,但很少把这话当众说出来。
今日当着两个教养嬷嬷的面把这话说出来了,那就说明杨妙言的怨气真的不小。
看来郑观音和长孙又有身孕了,对她的刺激不小。
李元吉当即干巴巴的笑道:“我这不是回来接你来了吗?咱们一起去九道宫,一起使力。”
杨妙言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一敛,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李元吉又道:“你赶快吩咐府上的人收拾东西,争取今日就全部搬上九道宫。”
杨妙言再次点了一下头,吩咐人去收拾东西。
在吩咐完了人以后,还特地问了李令和李絮一句,“哭够了没有?”
李令和李絮在杨妙言的质问声中,止住了哭腔。
杨妙言吩咐两个教养嬷嬷继续教导李令和李絮规矩。
虽说马上要搬家了,这种事情耽误耽误也没什么。
但杨妙言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似乎觉得,教育这东西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必须严苛的完成每一次课业。
李令和李絮就是在这种要求下,再次的顶起了书本和碗。
为了惩罚李令和李絮刚才甩掉书本和碗的行为,两个教养嬷嬷在李令和李絮再次顶书本和碗的时候,明确的告诉她们,她们两个今天晚上的晚饭没了。
她们很想哭很想哭,眼泪几乎快要溢出眼眶了。
但是失去了父亲的溺爱和支持以后,她们根本拗不过教养嬷嬷的大粗腿。
只能依照教养嬷嬷的教导一板一眼的去做。
对她们而言,现在所学的一切有什么用处,她们根本不知道。
有什么意义,她们也不知道。
她们只知道,大人们让她们学什么,她们就必须学什么。
在李令和李絮顶着一摞书,以及一只装满水的碗在正屋四周走了一圈以后,杨妙言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东西。
倒不是说齐王府没什么家底,而是齐王府的绝大多数家底,在九道宫晾干的那一刻,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往上搬了,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些女卷用的零零碎碎。
这些收拾起来并不困难,一些人的私有物品,甚至早就收拾好了。
因为住在精舍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精舍只是齐王府内所有人的一个暂居场所,不是固居场所。
齐王府的主人已经搬到了九道宫,那么她们很快也得搬到九道宫去。
她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是依附于齐王府的主人而活的,那么她们就必须尽可能的待在齐王府的主人身边。
上山的路经过了好几次的扩充,又铺上的青石石阶,所以很容易走。xbiquyue.com
李元吉和杨妙言共同坐在一顶轿子内,一边享受着力士们那有节奏的颠簸,一边说起了小话。
满唐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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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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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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