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也是九六年元旦过后第二周的第一个交易日。
程德彪上午九点半钟稍早一些,踩着点来到星海投资位于欣虹大厦八楼的总裁办公室,扔下公文包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视机。
二十九寸的彩电屏幕里,最新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动漫形象,将礼盒装的“脑健灵”扛过肩头,扭秧歌般跳着莫名其妙的舞步,哼唱“今年过节不送礼、送节只送脑健灵”,唱腔矫揉造作。
这令程德彪瞬时想起当初在蓄电池厂会议室里,当众拿起茶杯砸到他脸的那个狗东西,强按住胸臆间翻腾起来的烦躁,没有换台。
老头老太反复唱过三遍后切换到新的广告,屏幕下方的字幕区这时候开始滚动显示今日开盘的股票行情。
等了好一会儿没看到显示徐海科工的行情,程德彪想到前天跟朋友在夜总会里玩妹子,说起现在寻呼台也可以定制推送股票行情信息,犹豫着是不是再配一台寻呼机,省得每天守在办公室的电视机前。
好一会儿,屏幕下方的字幕区好不容易滚动显示出徐海科工停牌一周后首日开盘交易的行情:
股价锁定涨停板6.33元;字幕区还显示出徐海科工的涨停板挂了六百多万股的买单,也就是刚开盘交易就有近四千万资金疯狂买入。
看到这一幕,程德彪更是心烦气躁,心想他要是耐心足够好,在徐海科工最低点每股仅三元的位置上买入一百万,现在都他妈变成两百万了。
谁曾想他被洗出去不说,还他妈亏了三万多?
都没脸说出去!
程德彪感觉到心脏都隐约有一阵阵悸痛,怀疑多看一眼,心脏病都快要被气出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给关了。
虽然元旦前最后一个交易日,他也第一时间在涨停板挂了一百万的买单,但奈何那天总计成交都不到五百万,他没有抢到一毛钱的筹码。
今天他也是早早就通过电话提前下单了,但想到涨停板一早就被这么多买单封死,鬼知道今天能抢到几毛钱的徐海科工。
在星海投资,程德彪虽然是总裁兼法人代表,但要负责的实际事务很少。
与徐海重工集团的联络以及相关推进工作,主要还是唐逸凡负责,其他正陆续小规模开展的投资业务,是袁桐负责;财务、行政等工作又是郭晋阳安排的人手在做,无需程德彪插手。
程德彪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会儿文件,差不多十点又打开电视机,徐海科工的股价死死锁在涨停板上是理所当然,关键是上午半个小时,涨停板成交金额仅有三四十万元。
除了一些刚进股市,非常幸运买入徐海科工的新手,在这个时候不知所以将手里的筹码抛出来外,其他人都将筹码拿得死死的。
看到这一幕,程德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段时间还是认真学了一些炒股知识,知道这个行情,就算孙仰军那边不加以操纵,没有四五个涨停,他根本就没有可能买进去。
“砰砰”唐逸凡敲门进来,说道:“孙总刚打电话过来,请我们过去一趟;我已经给郭厂长、冯经理都打了电话。”
“又有什么事情?”程德彪心烦气躁的问道。
“我们过去就知道了。”唐逸凡说道。
程德彪额头青筋隐隐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唐逸凡不是不知道,而是瞧不起自己不肯说。
唐逸凡是市委组织部长唐鹏飞的儿子,程德彪满肚子怨气,却不敢对他撒脾气,穿上外套,拿起公文包问道:“袁总呢?”
“哦哦,我在这里。”袁桐在外面的过道里应道。
程德彪与唐逸凡、袁桐同乘一辆车前往友谊大厦,一路上看到唐逸凡、袁桐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更恨。
西港城信社及船机厂总厂距离友谊大厦也就略远一些,程德彪他们的车驶入友谊大厦楼前的停车场后,看到冯薇玲与郭晋阳稍后一些分别驱(坐)车赶到。
众人一起走进友谊大厦,来到五楼融金投资东洲分公司的会议室。
孙仰军与温骏一脸阴翳的坐在会议室里,正等着他们过来。
“唐国斌向徐海重工集团发出质询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不是对唐国斌比较熟悉吗,怎么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郭晋阳在电话已经知道初步的情况,走进会议室,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不满的问道。
“质询函,什么质询函?”
唐逸凡、袁桐都瞧他不起,一路上都没有跟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程德彪一脸发蒙的问道,
“这个姓唐的是要质询什么问题吗?通知徐海重工集团那边不要理会不就行了?一天天那么多破事,徐海重工集团整天回应这个回应那个,不用干正事了啊?”
“只要是股份公司的股东,理论上都有权向公司的控股股东及管理层,就企业运营以及重大事项提出质询。当然,对于太分散的小股东,公司是可以稍稍懈怠一些,不必多认真对待。不过,持股超过3%的单一股东,以及合计持股超过3%的股东联合起来,就不一样了。依照《公司法》,这些股东是有权向公司董事会及股东大会提请临时议案,要求董事会及股东大会给予正式答复的,”
冯薇玲看了程德彪一眼,神色凝重的说道,
“徐海科工作为上市公司,在这方面要求还会更严格一些,不是说母公司徐海重工集团不想回应就可以不回应的。”
徐海重工集团在徐海市的地位,跟船机厂在东洲市相当,甚至还要更为重要些,也很早就被省里列为重点发展企业。
这几年国内证券市场刚刚起步,除了要求上市公司经营管理符合规范、需要一定的业绩保证外,对公开发行股票融资的额度也做了严格的限制。
作为全省最早进行股份制改制的徐海重工集团,在这个年代是没有办法在沪深两市交易所整体上市的(融资规模超限),最初搞试点工作时,就将旗下的齿轮泵等业务单独拿出来成立股份有限公司,最终于九二年初在深市交易所成功上市发行三千万股流通股,募集九千万资金。
徐海重工集团不仅是徐海科工的控股母公司,徐海科工的董事会成员,也基本由徐海重工的高层担任。
徐海科工公开发行股票之后,并没有像公开募股书承诺的那般,将九千万募集资金用于车用齿轮泵等产品的研发与产能扩张上,直接叫母公司徐海重工集团挪用去填其他缺口去了。
徐海重工集团这两年经营效益很差,可以说是举步唯艰,没有能力归还挪用上市公司的九千万募集资金,这才在沈君鹏、孙仰军等人的暗中推动下,决定将市场业绩一滑千丈,同时也非集团核心业务的徐海科工转让出去,换一些现金好过日子。
当然了,徐海重工集团的高层,在签署协议之前暗中买了多少徐海科工的股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唐国斌那边不管是向徐海科工的董事会还是控股股东发出质询函,实际都会传到母公司徐海重工集团手里。
冯薇玲给程德彪解释了一遍上市公司回应股东质询等方面的管理规定,是不想他这时候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但郭晋阳刚走进会议室,就满心不悦的对孙仰军、温骏提出质问,则轮不到冯薇玲去解释。
她也是神情冰冷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会议桌旁,看孙仰军、温骏如何解释。
抛开更高层次的意志撮合,以及不得不做出的利益选择外,他们跟孙仰军、沈君鹏他们的合作,绝对谈不上愉快的。
之前要不是南亭实业手下留情,又有鸿臣集团站出来接手烂摊子,嘉乐科技的爆雷,就极可能炸得他们万劫不复了。
虽说冯薇玲做不了主,但在再次选择跟沈君鹏、孙仰军合作时,她明面上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
“唐国斌是跟我们有比较深的旧怨,但他这两年在东洲较为低调,手里有一些资金,主要也是小心翼翼的跟盘,没有大开大合的操作过,”
孙仰军眉头皱起像破纸团,苦涩的解释道,
“我们一开始判断他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想从徐海科工的并购上狠狠咬走一块肉,不会介入具体的并购中来。不过,现在的情况,可能跟我们最初的判断,有一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唐国斌向徐海重工集团质询了哪些问题?”袁桐也禁不住有些焦急的问道。
停牌那天,江洲集团没有抢到多少筹码,今天一早调集上千万资金,安排人盯在证券公司营业部,第一时间通过交易端口下单。
在赶到友谊大厦之前,袁桐联系过黑爷何云剑,得知已经有少量成交,说明他们的买单已经排到最前面了。
他们只要不撤单,今天接下来成交的筹码,只要在一千万以内,都将被他们吃下来。
现在这个情况,袁桐怎么可能不焦急?
“能不能叫徐海重工集团,将质询函传真一份过来?”冯薇玲问道。
星海投资作为收购方,虽然已经签署了协议,还支付了五千万的履约保证金,但法人股还没有正式转移之前,跟上市公司没有直接的关系,股东也不会对星海投资直接发起质询。
“我们已经让徐海重工集团传真一份过来了。”温骏打开文件夹,将一份传真件递过来。
郭晋阳先一步将传真件接过来,边看边念:“兹受徐海科工有限公司股东胡婕女士(身份证*******证券账户卡*******)委托向贵公司就如下问题提起质询……”
“胡婕?”
冯薇玲假装惊讶的站起来,凑头朝郭晋阳手里的传真件扫了两眼,俏脸陡然冷如寒霜,朝孙仰军、温骏看过去问道,
“前些天通过富海证券新华通大厦营业部,买入四百万股徐海科工的,都是这个叫胡婕的名下账户?”
“是的,怎么了?”温骏不解的问道。
“你们有没有对这个胡婕做过调查?”冯薇玲蹙紧秀眉问道。
“唐国斌对我们很熟悉,知道我们操盘一支股票,有渠道监视大的资金来源,所以他才会一开始故意用新手欺骗我们。这个胡婕肯定是他随便借用一个人新开的账户,不需要调查什么。”温骏解释说道。
“最好是同名同姓,不然我们这次麻烦大了!”冯薇玲美脸有些发白的跟郭晋阳说道,“这里写有胡婕的身份证号码,船机厂那里现在还能不能查到她的人事档案,是不是直接打电话找谁问一下?”
“就是胡婕!”程德彪对胡婕动了小半年的心思,虽然不知道胡婕具体的身份证号码,但身份证号码里显示的出生年岁月日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想到胡婕背后就是萧良,程德彪禁不住脸色发白的抓住头发,喃喃道:
“操他妈,这次完蛋了!”
“这个胡婕到底是谁?”温骏紧张问道。
“你们知道这个女人背后站的是谁吗?”
程德彪这段时间已经够心烦气躁了,他都能想到整件事背后是萧良联手唐国斌搞鬼可能会有怎样的后果,就觉得天都快塌下来,这一刻也不再顾忌孙仰军、温骏、唐逸凡他们的身份,将这些天积累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厉声呵斥道,
“你们什么消息都藏着掖着不跟我们说,他妈的一个个自以为是、自命不凡,但你们他妈看看自己做的都叫什么屁事!”
“这个胡婕,是害程总被逐出蓄电池厂的那个女人?”袁桐对胡婕这个名字印象不深,但看程德彪、冯薇玲这么大反应,郭晋阳脸色也是一阵阵发白,震惊问道。
郭晋阳拉住程德彪,要他闭嘴,却也忍不住痛心疾首的质问孙仰军他们:“你们有你们的顾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们太核心的机密,我能理解,但你们看到什么蛛丝马迹,都应该去调查啊,怎么就能凭空猜测,就断定这个账户是唐国斌随意找人借用的呢?”
孙仰军骤然间脸色也难看起来。
萧良第一次到蓄电池厂,逮住程德彪对一个女职工动手动脚大发雷霆,不惜将罗智林拉到现场,最终以程德彪被行政拘留,萧良彻底控制蓄电池厂而告终。
孙仰军不仅知道这事,甚至一直都揣测萧良在蓄电池厂上的意图极深。
郭晋阳等人这次选择跟他们合作,想要用暗渡陈仓、金蝉脱壳之计洗白上岸,主要还是感受到萧良借蓄电池项目步步进逼,带给他们的巨大压力。
甚至他们跟郭晋阳见面也好,跟程德彪、冯薇玲以及其他船机厂或西港城信社的人见面,还曾多次谈及那次发生在蓄电池厂的冲突,但是谁没事会盯住程德彪或冯薇玲,去问这个女职工到底叫什么名字,以及这个女职工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写的啊?
如果说在富海证券开设账户吃进徐海科工四百万股流通股的胡婕,确实就是当初程德彪动手动脚非礼的那个蓄电池厂女职工,这就意味着他们从头到尾都被萧良与唐国斌两个人牵着鼻子在走。
而萧良通过唐国斌发起的质询函,要求了解徐海科工法人股收购的详细情况,包括星海投资的收购资金来源,这个问题不是他们不想回答就可以无视的,事实上他们可能连拖延都不行了。
上市公司涉及控股权转移的法人股收购,至少在程序上是非常严肃并且严谨的。
星海投资作为收购方,不仅在签署协议的当天就已经支付了五千万履约保证金,同时也在协议里详细注明了后续收购资金的支付方式与来源;为此西港城信社还出具了包括贷款协议在内的一系列证明文件。
这些文件都作为附件,附属在收购协议后面。
没有这些东西,徐海市政府那边连表面审核都通不过。
总不可能随随便便一家皮包公司找上门,就同时意签下上市公司控股权转让协议吧?
更关键的是这一系列文件的复印件,徐海重工集团以控股股东的名义,在昨天收盘发布公告信息之前,都已经提交给证券交易所以及省证监局进行审查了。
上市公司涉及控股权转移的法人股收购协议,需要得到证券监管部门批准,才能最终生效的。
如果没有萧良与唐国斌插手进来,这一系列的流程,就只是一个流程。
证监部门以及徐海市政府,谁会真正拿起放大镜,审查收购涉及的每个环节是否都真实有效、合规合法?
真要能做得这么严格严谨,证券市场哪来那么多破事?
孙仰军都不敢想象这一整套协议落到萧良与唐国斌的手里,会发生什么;关键他们可能已经无法阻止了!
萧良只要拿到这一整套协议文件,甚至都不需要通过罗智林,只需要向徐海重工集团以及证券监管部门,质疑西港城信社提供如此巨量资金的真实性及合法性,就能直接中止掉这次交易。
徐海重工集团也好,证券交易所以及证监部门,他们在审查这些文件时,或有意或无意,是可以忽视掉一些合规性的问题,但合规性问题被某一个股东点出来,甚至还有可能被捅上媒体、捅到更上级部门,他们还怎么装瞎?
或者说,他们凭什么冒那么大的风险继续装瞎?
再一个,西港城信社是独立法人不假,不受到市里以及西港区直接管辖,但是西港城信社的运营并非全无监督。
正常说来,城市信用社受到两层监管:
其一是主要由股金出资方进行推荐,选举理事会,对信用社的运营进行直接的监督管理;城信社的管理人员理论上也是受理事会聘用或任命。
船机厂作为西港城信社最大股金出资人,郭晋阳、于春光等人都是西港城信社理事会成员,也是他们控制了理事会,任命霍启德担任城信社主任。
其二,西港城信社的经营活动,同时还直接受到人民银行东洲分行的监督管理。
西港城信社向个人或单一企业实体发放贷款,要履行怎样的手续,不得超过总存贷规模的多少百分比,理事会以及人民银行东洲分行都给城信社制定了具体的章程。
萧良以前没有证据,无法随便找人举报;罗智林那边没有合适的借口与切入点,肯定也不能随随便便插手。
现在只要徐海重工或者证券交易所、省证监局任何一方,回应萧良通过唐国斌发出的质询,就相当于他们将证据直接交到萧良手里了,也就意味着这些证据交到罗智林手里了。
到时候罗智林一个电话直接到郭晋阳的办公室,询问他作为西港城信社的理事会成员,知不知道西港城信社超规模为星海投资提供收购贷款的事,要郭晋阳怎么回答?
还有一个关键的,一旦萧良对西港城信社提出巨额收购贷款的真实性与合法性提出质疑后,徐海重工集团不仅能够直接中止收购协议,已经支付的履约保证金很可能也不会归还。
这意味着将令西港城信社直接产生一个五千万的大窟窿。
冯薇玲从挎包里拿出女士烟,坐在会议桌的一角,寒着脸打量郭晋阳、孙仰军两人。
萧良说郭晋阳、沈君鹏、孙仰军鼓捣这事,必有备案。
说实话,冯薇玲并不完全相信。
她此时的紧张、严峻,也非完全伪装。
整件事如果不能像萧良所说的那般走下去,沈君鹏、孙仰军他们还是能脱身的,袁桐、朱金奇也最多掉一层皮,但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以及程德彪因为西港城信社案发进去了,她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沈总人在哪里,他知不知道这事?”郭晋阳问孙仰军。
“沈总正在赶来东洲的路上,要下午才能赶到东洲。”孙仰军说道。
“孙总有没有可能联系证监局以及证交所的朋友,暂时对质询函不予回应?”郭晋阳又问道。
“我联系过了,有些为难。”孙仰军说道。
孙仰军要是私下打听什么消息,这些朋友在电话里说也就说了;甚至在文件审查时高抬贵手,都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要这些朋友直接出面阻挠部门的正常工作流程,要承担的风险就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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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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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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