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岱这话说得倒是一点毛病没有,他明白这些汉兵心里有怨气,但是韩岱很聪明,要将这股子怨气给引到明军身上去,他又道:“你们给明国皇帝当兵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答应给你们的军饷要不少发,要不不发,你们自己说说,到了大清国之后待遇怎么样,我不敢说别的,至少我们没有拖欠过你们军饷。你们竟然还有怨言,说大清的不是,就连草原上的野狼,都不会像你们这样没良心。”
他环视了一圈,终于,一个看起来比较健壮的汉军士兵起身喊道:“他娘的,人死鸟朝天,二百两黄金,谁不要谁是狗娘养的,老子干了!”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干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二百两黄金,足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干!”
“我去!”“我也去!”
韩岱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看来自己这恩威并施的手段果然有效果,刚才还一片低沉的汉军士气这么快就被重新扇呼了起来。汉军的喊声连成一片,整个清军大营都被这边的声音所吸引,很多士兵都奔出营帐,朝着汉军营地的方向张望。
多铎点点头对身边几个将领道:“韩岱不愧是哥哥最信任的大将,果然是有手段,这么快就把汉军的士气给调动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守军惊奇地发现,清军大营中又是一阵骚动,大量士兵在营地外集结,城头守军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前一场高烈度的战斗才结束不久,清军又开始大规模集结,这是摆明了又要进行新的作战,怎能让人不紧张。
刘肇基这几天的精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整个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比以前要沧桑了很多,也难怪,清军到来之后他就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前面的攻城战虽然消耗了大量体力,按理说应该能睡个好觉,但是刘肇基心事太重,往往是睡到一半就惊醒,然后就要在城楼上巡逻一番,如此一来,休息不好,自然是状态很差。
当当当,警钟声一响,靠在城楼柱子边休息的刘肇基立刻站了起来,突然起身,脑中缺氧,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身边亲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刘肇基。马应魁也是闻讯赶来道:“军门,您就下去歇歇吧,城头有我呢。”
刘肇基摇摇头,“快去看看,刚才的警钟怎么回事。”
马应魁知道说不动刘肇基,只能大家一起来到垛口处查看,这一看不要紧,众人大吃一惊,清军又开始大规模集结调动,光是出营的人马,就已经接近万人了。不仅如此,又有士兵来报,说是东城那边也有动静,运河上的雾气散去,东城守军发现有大量船只正朝着长江运动。
太阳已经升起,随着雾气散去,能见度越来越好,马应魁眼尖,指着远处道:“快看,清军大营的后面,有动静。”
刘肇基急忙打起手帘张望,又有士兵递给他一杆千里镜,刘肇基展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分明看见,有大量军队正在朝着清军大营的方向聚集,“这,这是建虏的援兵到了?”
刘肇基说得不错,在多铎的严令之下,后续的部队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今天清晨跟扬州城下的多铎开始了汇合,陆陆续续有汉军步兵和辎重部队到达,多铎简直是喜出望外,几天作战下来,他也基本摸清了情况,扬州的守军并不多,自己占有绝对人数优势,不怕拿不下来。
昨夜,多铎也是彻夜未眠,众将在大帐中议事,总算是将攻城的方案给确定了下来。多铎决心,既然后续部队陆续抵达,他完全可以不用人命往里填,炮队到达之后,集中所有重炮轰击扬州的城墙。
战斗的时候,多铎也看出来了,扬州的城墙有破绽,虽然扬州地处江南,城墙看起来坚固高大,但是实际上,扬州因为许久未经战事,城墙是外强中干,内部早就是年久失修的状态,虽然史可法到任之后对城墙进行了加固和加强,但是实际上,现在扬州城墙的强度并不高,至少跟关外的坚城比起来差了许多。
清军在辽东经常攻击关隘,也算是积累了很多经验,一炮打过去,城墙噗噗往下掉渣滓,很多砖头都已经粉化了,多铎认为,只要集中火力攻其一点,很有可能会在城墙处造成缺口。
所以当后续部队抵达之后,多铎吃了一颗定心丸,不断有火炮被推上前线,看着越来越多的火炮,多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史可法的末日就要到了。
数千清军集结之后,并没有攻击城池,而是绕道前往码头方向,这让守城士兵悬着的心落了下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刘肇基和马应魁等将领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放松的神情,这摆明了是冲着码头去的。二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运河上的船只为何调动,估计也是冲着码头的。
刘肇基立刻命令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发信号,提醒福建水师,实在挡不住就撤,在这里死拼没意义。”
刘肇基评估了一下,码头就一千多人,就算有几艘战舰的支持,兵力也没多少,清军疯了一般出动这么多人来进攻,悬殊太大,郑森是客兵,又是郑芝龙的儿子,可不能折在扬州了,马应魁听令立刻前去传信。
几支响箭放出去,码头那边立刻动作了起来。郑森对高衡道:“高将军,不对啊,这么多响箭,清军出动大兵团来攻打我们了?”
高衡眉头紧锁道:“清军现在兵力有绝对优势,出动大兵团来攻打也是正常。”话音未落,就听见范玉前来禀报道:“将军,江面上发信号,发现敌军船只!”
高衡跟郑森对视一眼,“嗯?清军有水师?”两人不敢怠慢,立刻前去查看,架起千里镜一瞧,发现东边的江面上,逆流而上有许多形式各异的船只正朝着码头接近。
郑森摇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就凭这些土鸡瓦狗,我保证他们连边都挨不着咱们的船。”
高衡放下千里镜道:“不对,清兵本来就没指望这些船只能伤到我们,恐怕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立刻让士兵们加强戒备,正面敌军要攻上来了。这些船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战船火力,让舰炮不能支援正面战斗。”
郑森这才意识到建虏的险恶用心,原来是这样,这分明就是阳谋,就是利用人数优势分散守军的火力,让守军的火力不能集中在一点。果然,两人还在观测江面的情况,那边范玉就喊道:“建虏!建虏攻上来了!有上万人!”
转过扬州城墙的清军在韩岱的带领下摆开阵势,将码头给团团包围。经过前次大战,码头守军的实力实际上已经被大大削弱了,首先是阵地前面的几道防线,陷马坑和铁蒺藜倒是能重复利用,但是损坏的拒马来不及修复了,最重要的是定向炸药包已经全部用完,若是敌军的骑兵再次集群冲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大杀器来对付他们了。
清军刚就位,响箭就升上了天空,这是攻击的讯号,水陆两军齐头并进,对码头发起冲击。清军的水师只是名义上叫做水师而已,实际上跟水师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是在运河两岸抢夺的商船和民船罢了,清军不会划船,但是没关系,每艘船上都有数名清军士兵看守,强迫船夫划船靠近码头,谁不听话,立刻杀了扔到江里。
进退都是死,在死亡的威胁下,船夫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清军士兵点燃了船头的茅草堆,这些民船和商船上都放了大量的引火之物,若是明军不进行阻拦射击,一旦这些船只靠上去,那即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横过来!瞄准,开火!”在这种局面下,战舰不得不重新列阵,阻拦江面敌军。
轰轰轰,大量炮弹射向了这些民船,民船就是民船,在江面上并没有什么阵法,就是闷着头往前冲,也不会走之字形路线来躲避火炮,结果就是,一轮火炮砸下去,就干掉了十几艘民船,重炮炮弹对上这种普通民船,一旦命中,基本上直接能把船只给打解体,船上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轰隆轰隆,不断有民船内部的引火之物殉爆,将船只和清军士兵都炸成了齑粉。明军水师一阵慌乱,船上有将领喊道:“他娘的,他们的船都装了火药,打!给老子狠狠打!不能让他们靠上来。”
高衡一把拉住郑森道:“郑将军,我们立刻分工,你熟悉水战,水师交给你指挥,陆地我来负责。”
郑森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立刻抱拳道:“得令!”
两人分头行动,郑森来到滩头,以掌旗兵的令旗为工具,给各船发号施令,抵挡江面清军船只的冲击。
另一方面,高衡刚一回到正面阵地上,清军就发起了集群冲锋。韩岱带来的火炮疯狂开火,也顾不上准头,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把最多的炮弹给打到码头上去。五千汉兵不要命似的呐喊着往码头的方向冲杀。高衡咬了咬牙,没有了江面炮火的支持,他们要靠自己挡住这一波攻势了。
轰轰轰,剧烈的炮火声蔓延到码头,就在码头开战的同时,扬州北城的战斗也同时展开,多铎将陆续到达的火炮不断投入到前线,对着城墙就是猛轰。现在他不担心散热问题了,他现在多的就是火炮,随着火炮数量的不断增加,多铎干脆进行分组,两组重炮轮番射击,就对着城墙猛轰,剧烈的撞击让城头的守军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刘肇基意识到不对,大喊道:“娘的,他们要把城墙给轰塌了。”虽然知道多铎的目的,但是刘肇基没有好的反制办法,人家的火炮数量有绝对优势,根本就是压着自己打,城头的火炮虽然能还击,但是产生的效果不大,跟挠痒痒一般,造成不了致命伤害。
“弟兄们,杀啊!”码头那边,五千汉兵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清军火炮的炮管已经打得通红,也不知道有多少炮弹倾泻在码头上,虽然没有对人员产生多少威胁,但是码头的工事被进一步破坏,特别是拒马,已经聊胜于无了。
“预备!开火!”汉军士兵刚一进入射程,高衡就下令开火,此次出战,算上船上的补给,每个兴华军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以步铳手为例,一个基数五十发,两个基数就是一百发铳弹,可经过数次战斗,早已消耗一半,今日他们二百火铳手总计也只有一万颗弹丸,即便如此,高衡还是下令立刻开火。
福建水师的火铳手和弓箭手随后也一起开火,众人不吝啬弹药,他们都知道,如果不能给这些疯狂的汉军长个记性,后面的攻势会没完没了。
砰砰砰,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不仅仅是守军这边,汉军的火铳手也一样开火,战场上弹丸互相交错,白烟四处弥漫。兴华军每一次铳响,都能带走一片汉军,因为对方的人数太多,阵型太密集,几乎不需要瞄准,只要对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扣动扳机,就能命中目标。
“放箭!”不管是福建水师还是汉军士兵,用的都是明军制式的开元弓,双方用差不多的兵器进行对射,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韩岱可不管这么许多,汉军和守军打得激烈,正是他要的,他回头给草原骑兵的千夫长使了个眼色,一千多草原骑兵陡然发动,高举弯刀朝着码头猛扑了过来。
“敌军骑兵上来了,长枪手做好准备!”高衡一声令下,数百长枪手挺起长枪,战壕中一下子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枪阵。福建水师的士兵们也点燃了手中的制式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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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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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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