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猛地一愣。
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彤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若说从前,有五成的胜算,现在……不过两层。”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瓶子,青瓷小瓶破碎处,还沾染着深褐色的血迹。
可以想见,这药若真被崔皇后吞下。
当时,她一定是十分匆忙,甚至来不及拔开瓶堵。只能捏碎瓷瓶,也弄伤了自己的手指。
然后定是看都来不及看,就这么吞下。
能逼得皇后如此的,就只有……
鸿庆帝。
所以那夜,皇帝到底做了什么,逼迫崔皇后在仓促之间,吃了这假死的药?
她当时是不是……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书腾地一下站起,她眼眶泛红,眼中已蓄了泪,盈盈欲滴,“我要去,要去……”
她的去路,被沈无妄拦住。
沈无妄握着江书肩膀,“冷静点!现在长春宫中有半数侍卫守着,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可是……”
“会有办法的。”男人搁在江书肩膀上的手指紧了紧,终于安抚住了江书。
从前崔四娘就知道这个沈大人跟江书怕是不清白,此刻再看见,也不觉什么,不过是微微别过脸去。
可一旁的彤妃只觉胸口巨震。
她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沈无妄和从前,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从前的沈无妄还则罢了,现在的这个……跟江书这么亲密,是要干什么?
彤妃心生警觉,虽然有些害怕,到底还是伸手把江书拉到了自己身边,挡住沈无妄目光。
沈无妄也意识到什么,别过脸轻咳了一声。
如今,似乎是个僵局。
彤妃:“不瞒崔将军说,我们从前的打算,是皇后娘娘若肯服下这药,会有一段时间假死。我和谨贵妃便可趁着这假死的当口,以为娘娘守灵为由,支开旁人,偷偷换娘娘的玉体出来。可如今……一是不知娘娘这药到底吃没吃,是怎么吃的。这治愈的胜算,就是大打折扣。二是……如今长春宫被皇帝人,围得铁桶一样,根本插不进手去。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
知道彤妃说得都是实情。
可江书只觉……
不好甘心!
崔皇后若是自己放弃便罢了。可若她哪怕生起了一丝逃生之念,若是在那冰冷黑暗的坟墓中醒来,然后慢慢等着自己饿死,渴死……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江书想都不敢想。
无论如何,都要救崔皇后。无论如何都要救人!
一旁,崔四娘也低下头去。
她这次,是背着人来京,虽然带了几个人,可都是些……不能打的。
她摇摇头,暗笑自己想差了。
能打又如何?她也不能真的带着军队,杀进宫中,抢走侄女儿遗体。
再说,无论那鸿庆帝是个怎么样的混蛋……
到底思宜是皇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难道……就这么算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崔四娘伤痕累累的手指攥在一起。在战场上,她是纵横捭阖的女将军,在这里,却是这样的无措。
沉重的皇权,压在她的身上。
也压在所有人身上。
没人能在鸿庆帝面前直起腰。
屋内的沉默好像浸透了水的棉被,渐渐要蒙住人的口鼻,叫人胸口发闷,呼吸不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众人的茶都凉了。
彤妃身怀有孕,有些熬不住,不觉轻轻打了个哈欠。
恰在这时,沈无妄出声:“其实……有不是全无办法。”
他刻意顿了顿,享受着江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驻足。好一会儿,沈无妄才接着道:“如今,长春宫被围,进是进不去了。可……还有两天后的落葬呢?”
江书眼睛一亮,“你是说?”
沈无妄轻笑,点头。
倒是一旁的彤妃看不过,“可那封土石一落,除非狗皇帝死了,否则再不会开启。你就是能进去,可有怎么出去?”她皱眉道:“沈……大人,我知道你从前下过一些大墓,自以为有法子从墓里全身而退。可是,那些都是前朝大墓,里面的盗洞早不知被多少盗墓贼前仆后继地打穿过。可咱们这位皇帝的陵墓,却是新墓,哪里来的盗洞通路?”
沈无妄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江书目光悠远,轻声道:“我听说,本朝匠人为防自己也被封禁在墓地中,在修墓之时,多半会留下隐秘的通路,可容人逃生。”
“那不过是传闻……”崔四娘皱眉,“本朝已没有匠人殉葬的先例,他们应该早就不会那么做了。”
“不,他们会。”江书坚定道:“我在……先帝的墓中,曾经找到过那样的逃生通路。”
众人皆是一愣。
沈无妄目光飘忽了一下。眼前闪过许多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是怎样潜入墓中救她,又是怎样找不到时伤心绝望,以至失神,被暗器所伤,险些丢了一条性命。又是怎样在盗洞出口处,发现江书还活着的痕迹,这才重拾活下去的信心,挣扎着离去……
好半晌,沈无妄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她对你……真的很重要。”
平日里呱噪无比的声音,如今寂然无声。
“可就算有逃生通路,一则咱们不知道是在何处,皇陵那么大,处处机关,只怕还未找到那通路,便中了机关,丧了命。再说……”彤妃皱眉,“皇后娘娘若是将三颗药丸全都吞了,怕是……熬不过来的面儿还要更大些。”
她看向沈无妄:“沈大人知道蛊毒的滋味。”
沈无妄点头。
彤妃:“请沈大人设想一下,若那蛊毒噬心的痛,再加一倍,两倍,三倍……你可能抵御得了?”
沈无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大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沈大人自幼习武,性子刚毅。若是沈大人都做不到,皇后娘娘她……”彤妃的意思,都在不言中。
连沈无妄都撑不住,崔皇后定是撑不住。
就算她们能从后陵里把崔皇后救出来,等着她的,怕也只不过是一个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折腾这一趟,又是何必。
一旁,崔四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黯然地垂下了眼睛。
可沈无妄知道,江书绝不会就这么放弃。
她若想从后陵里往外捞人,就只能……
求他。
沈无妄唇角挑起微不可查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胸口轻绕,打着圈。
“你这么喜欢江书,可惜了……”
“如今,她怕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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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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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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