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屋里,静悄悄的。
有好一阵子,无人说话。
晋舒儿愕然看着秦鸾。
她听到了什么?
今日固然是她装的,但前一次,是秦鸾让她变成那个样子的?
为什么?
秦鸾面不改色。
她知道来者不善,徐公公必然要寻她麻烦,只是她先前没有想到,前回的事儿竟然被说破了。
但凡她松口,亦或是晋舒儿不依不饶上,无论是她以邪道害国公府姑娘,还是连带着害皇太孙,都够皇上发落她的了。
帽子,都是先有一顶、再有一顶,才能越累越高。
这种伎俩,她之前也没少用。
因此,绝对不能松口。
“为什么?”秦鸾直直面对着徐公公,“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儿?”
徐公公照着邓国师的想法,道:“您并不想当二皇子妃,婚约在身,若无合适的理由,定退不了。
恰好,二皇子妃彼时有了身孕,您把她弄傻了,又让安国公府请了那么多人来赴宴,当场让她说穿了。
给了秦家一个退亲的由头。”
世子夫人一听,看向婆母。
好像是这么一个过程。
安国公夫人瞪了世子夫人一眼,即便心中存疑,有些疑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因为,事关晋舒儿。
被人弄傻了就不是撞邪了吗?
如果秦家丫头说不明白,她老太婆要好好与徐公公说说道理,定然不能扣这么个屎盆子在舒儿脑袋上。
“这儿也没有什么外人,我就直说了,”秦鸾笑了笑,没顾着被一个“直”字吓了一跳的安国公夫人,道,“我怎么知道二殿下与二皇子妃有关系?
当日说穿时,连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都意外至极,我一个外人,从何而知?
二皇子妃,您当时往外头说过?”
晋舒儿一头雾水中,没有晃荡明白,但也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过。”
“二皇子有身孕这点儿,”秦鸾佯装回忆,“我记得先前连御医都没有诊出来吧?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知道。”
安国公夫人在心里点了点头。
是的,舒儿傻了后,她们急急请了廖太医。
廖太医当时都未发现,秦大姑娘又是怎么提前知道、提前弄傻了舒儿?
这说不通的。
“那日,国公夫人使人来给我祖母捎话,祖母让我回话,仅此而已,”秦鸾继续道,“我不过跟着师父修了几年道,能力有限,哪有什么让人中邪、又驱邪的本事!
徐公公,你来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皇子妃好好的,只有些孕中常见的腿脚酸痛而已,你非要空口白牙说她中邪、丢魂。
我知道了,顺妃娘娘在冷宫里,一旦皇太孙生下来,娘娘说不定就能翻身了。
宫里有人盼着顺妃娘娘倒,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当然不想让娘娘再翻身了。
三殿下离成亲还远着呢,更别说底下其他殿下了。
皇太孙一出生,独苗苗一个,若是天资聪颖,前途无量。
再者,忠勤伯府亦是将门,边关缺将,老伯爷也是有心无力。
等看到了皇太孙,老伯爷为了曾外孙儿的前程,坚持请缨上阵拼杀,再得些功绩。
有顺妃娘娘,有忠勤伯府与安国公府,其他殿下还折腾什么呀?
可不就得赶紧把孩子扼杀在娘胎里吗?
二皇子妃丢魂,怎么能生养出合适的皇太孙呢?
徐公公,不如你给我们说说,你这是拿了哪位贵人的好处了?”
一长串的话,秦鸾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地,饶是徐公公,都没有寻到插嘴的机会。
一开始是插不进嘴,到后来是懵得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那么多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全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扣得他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这……
这、这和邓国师说得不一样啊。
国师明明说,一旦知晓了秦鸾在背后捣鼓,二皇子妃肯定坐不住,她会闹起来。
安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当日在宴席上丢人丢惨了,肯定也会有怨言。
怎么这一家子,没有一个站出来,要求秦鸾给个说法的?
他看向安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放松了许多。
起先,她想的是,哪怕秦鸾真捣鬼了,那也得护住舒儿。
别的事,之后慢慢与永宁侯夫人说道理去。
待听了秦鸾这番话,她有了另一个判断。
两个嬷嬷来得突然,徐公公来得更是莫名其妙,其中缘由,未必就如秦鸾所说。
可盖在舒儿身上的“罪”,安国公府担不起。
自家该站在哪个立场上说话,还用想吗?
世子夫人也不糊涂,向着女儿,是她的本能。
她抬眼看向晋舒儿。
这孩子性格怪、主意大,世子夫人别的不怕,就怕晋舒儿拎不清。
事实上,晋舒儿难得的,理顺了这笔帐。
上一次中邪,是秦鸾搞的吗?
她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晓得,丢魂之后的结果,是对她有利的。
永宁侯府闹上了御书房,婚事作罢,晋舒儿靠着腹中孩子,成为了二皇子妃。
说到底,也就是她稀里糊涂地配合着各取所需。
她得了便宜,那不就行了吗?
今日,她是装的,与秦鸾更无任何关系了。
秦鸾既不想当二皇子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兴趣,与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反倒是,宫里那一个个的!
那才是不盼着她和皇太孙好!
先是慈宁宫的嬷嬷,再是徐公公,她要么“无理取闹”,要么“中邪不祥”,这是要断了她母凭子贵的路!毣趣閱
“你……”晋舒儿指着徐公公,破口大骂,“你这奴才!好生无礼!我要去问问皇上,你这狗东西收了什么银钱,要害我与皇长孙!”
徐公公“啊”了声,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晋舒儿又骂:“没有其他贵人,那难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看不上我这儿媳妇,想以我中邪、丢魂,让二皇子舍弃我吗?皇上贵为天子,这么欺负人的吗?”
说话间,晋舒儿抓起引枕,直直往徐公公脸上砸。
徐公公躲了,撞了脚,痛得叫出了声。
他明明是冲着秦鸾发难,怎么二皇子妃跳出来不依不饶?
这都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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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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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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