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久经战阵的将领的心理承受能力比齐珠玑这样的新人更强。
一声声急促的军令声响了起来,随之响起的便是各种紊乱的破空声。
抛索,绳网,铅汞囊…钟离城里不缺的就是各种军械,所有这些能够对真元重铠造成威胁的军械,如雨般朝着这几具真元重铠落了下去。
然而对于这些寻常的军士如同噩梦一般,面对这些东西,这四具北魏的真元重铠只是做了些异常简单的动作。
两具天鬼重铠挡在了吞天狼重铠的前方。
天鬼重铠的身形原本要比吞天狼重铠略小一些,然而这两具天鬼重铠在跨步到前方之后,却是尽可能的挺直身体,他们如同两道屏障,又如同两根巨柱,将落下的绳网之类全部撑住。
大量的铅汞粉末填塞住了铠甲之间的符文,铠甲身上的真元流动不畅,光焰瞬间熄灭。
这两具真元重铠瞬间就被绳索和抛网捆缚得如同粽子。
他们僵立在当场。
然而后方的那两具吞天狼重铠却能动。
这两具分别重达六百五十余斤的真元重铠手中的战刀极为蛮横的拍打在前方的这两具天鬼重铠的身上,然后毫无迟滞的从这两具天鬼重铠的身侧冲过时,他们的战刀又直接在天鬼重铠的身上连斩数刀。
随着沉闷的拍击声和刺耳的金属擦划声响起,两具已经如同被冰封般无法动弹的天鬼重铠赢得了新生,那些铅汞粉末从符文之中倏倏而落,一些绳索和抛网直接就被战刀切断。
三具南朝的真元重铠呼啸着冲了上去。
巨大的金属冲撞声如浪涛一般接连不断的响起,所有的南朝军士和北魏军士都尽可能的避开它们战斗的区域。
齐珠玑也往后退去。
并非是畏惧这些重铠的力量,而是因为这些庞大的钢铁之躯在战斗时便将已经血腥无比的战场搅成一团烂泥,破碎的尸块随着它们战斗带起的风流,大片大片的往外飞洒。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萧素心的真元已经损耗十分剧烈,她已经不能支持多久。
“不要再想着用飞剑救人,尽可能的用你的弓杀人。”
在退到萧素心的身侧时,他声音微寒的对着萧素心说了一句。
这些寻常军士的生命太过脆弱,消耗更多的真元救人在这种战局里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除非是一些特殊轻巧的真元重铠,绝大多数的真元重铠的战斗比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更有铁血的味道,因为手中的兵刃可以挥动得足够快,但庞大的身躯转动和跳跃不够快,所以真元重铠之间的战斗往往都以硬撼为主——兵器的互相砸击,身体的互相冲撞。
这种战斗十分狂暴惨烈,结束得也更快。
十数声的沉闷撞击声过后,这些真元重铠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
三具南朝的真元重铠倒下了两具,还有一具甚至被撞出了城墙,坠到下方的水中。
四具北魏真元重甲也只有一具吞天狼重铠能够站立,但这具吞天狼重铠的胸甲也已经凹陷下去,它的左臂被彻底打断,碎裂的铠甲和血肉混在一起,牵牵连连的挂在身侧。
但即便如此,这样遭受重创的真元重铠也不是一般的重铠和军士所能匹敌。
两名冲上去的南朝重铠军士被这具吞天狼重铠厉吼着一刀就全部砍翻了,那两名重铠军士的面甲之中不断喷出血沫,根本站不起来。
真元重铠之间的战斗稍有停歇,后方不断攀爬,越过尸堆的北魏军士便如潮水一般漫了上来。
这支北魏军队似乎刻意将一些精锐放在了中后段,此时冲上来的北魏军士大多身手矫健,而且其中一部分还配备着精巧的臂弩。
嗤嗤嗤嗤的一阵急剧的破空声中,墙上的南朝军士厉喝声声,顿时不少人中箭。
“我们去杀了这真元重铠,我杀人,你帮我解决这些军士和弩箭。”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萧素心身侧的司徒念的声音响起。
他这句话是冲着齐珠玑说的。
齐珠玑此时虽然不知道司徒念准备如何单独杀死这具遭受重创的吞天狼铠甲,但听着对方语气里的自信,他根本就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便朝着那具真元重铠掠了过去。
他的身影比一般的军士快出不知道多少,身影方动,那具吞天狼战铠之中的修行者便已经察觉,一声厉喝之中,这具真元重铠侧过身对着齐珠玑,手中的战刀横扫而至。
齐珠玑原本就不想和这具真元重铠近身而战,他的身影没有减速,却是远远避开这一刀,从侧面冲了过去。
他的剑光亮起时,便有数名北魏军士喉间鲜血狂喷倒下。
一名就在近处的北魏军士想也不想,抬臂就要对着齐珠玑射出弩箭,但是咄的一声,他的眉心已然中了一箭。
这具吞天狼重铠微微犹豫,他决定不管已经冲到自己身后的齐珠玑,然而也就在此时,又一道快速绝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侧。
这具吞天狼重铠几乎是直觉,右手的长刀如电般朝着这道身影斩杀过去。
司徒念跪了下去。
他的双膝重重的落在铺满血泥的地面上,体内的真元却依旧从足底喷涌出去。
刀光从他的头顶掠过,他的双手握住了剑,然后全力朝着这具真元重铠的断臂中刺了进去!
噗!
随着他的往上挺身,他手中紧握着的长剑从断臂中刺入,然后深入重铠内里修行者的身体深处!
这名修行者发出一声震天的惨叫,整个身体都朝着司徒念压了下去。
司徒念直接弃剑,他直接在全是破碎血肉的地上翻滚出去。
那具真元重铠在他的身后重重砸倒,如山崩塌。
齐珠玑的身影挡在了还没有起身的司徒念前方。
他没有回头,只是回想着刚刚眼睛余光里司徒念面对那样的血腥都没有丝毫停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模样。这名和萧家有仇的年轻修行者,在过往的那些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以将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如同吃一碗饭这样顺畅?
他如此想着,那具真元重铠重重摔倒时的气浪从他背后涌来。
他没有注意到血沫间悄然飞起了一道无柄飞剑。
他没有注意,刚刚杀死那具真元重铠内修行者的司徒念还在剧烈的喘息,更没有注意。
他身后的萧素心的注意力也全在他身前的那些配着臂弩的军士身上,也没有察觉。
这道飞剑裹着血泥,就像是一片被气浪冲起的碎肉,悄然抹向齐珠玑的颈间。
然而战场上始终有一个人在留意着齐珠玑的周围。
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落在这柄刚刚飞起的飞剑剑身上,这柄飞剑一声哀鸣,想要挣扎着飞回城下都没有能够做到,直接叮的一声落在城墙一角。
城墙下方,一名和寻常北魏军士在装束上没有任何差别的北魏修行者口中涌出了一口逆血,他的眼神里都是恐惧和敬畏。
然而在他后方的洲上,那名戴着圆帽的北魏将领感受着这道属于神念境强者的可怕气息,面色却是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城中这名神念境修行者终于忍不住出手。毣趣閱
此时的战况都已经进行到需要这名神念境修行者出手,开始消耗这名神念境修行者的真元,那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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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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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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