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阅 > 修真小说 > 诡道之主 > 第一八四章 三百年磨一剑,最关键的底牌(12.4k)
  锦岚山内,老羊坐在地上,里长盘腿坐在他对面。

  俩老人很久没这么看似悠闲的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了。

  “这山里山外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你不喜欢?”老羊撇了撇嘴。

  “喜欢倒是喜欢,子清这孩子,嘴上不说,却还是知道照顾我这老头子。

  知道我们都喜欢孩子,这都送来好几个了。

  小树妖傻了点,但听你们说,他还特别小呢。

  卿青天天跟着去挖矿,倒是让那些家伙没了偷懒的借口。

  思思那姑娘乖巧可爱,懂事的让人心疼。

  石头虽然皮了点,但是男孩子,只要心眼不坏,就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这些孩子都是逼不得已,但凡外面有合适的地方,有另外的选择,子清也不会带回来。

  不过,说到底,还是为了照顾我这老头子,让村子里有点孩子的生气。”

  里长絮絮叨叨,他可是记得,他以前只是偶尔提了一嘴,村子里没個孩子闹腾。

  村子里的人从来不谈孩子的事,因为在这里天长日久,各种原因,都生不出孩子了。

  有的人是受了伤,硬伤,有的人是坏了身子,有些可能是异力影响,有些也可能是长期在锦岚山吃锦岚菇,反正老羊现在都说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事大家嘴上都不会说的,余子清带回来几个可怜孩子,大家其实都挺高兴的,对孩子也都很好。

  最皮的石头,来锦岚山三天,就挨了顿卿青一顿毒打。

  然后里长知道为什么之后,又亲自上手,将石头毒打了一顿。

  然而,挨了两顿毒打,石头反而最快融入进了锦岚山。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里长是怎么打二憨的。

  二憨被打断了十几根骨头,不成人形,出气多进气少。

  至此,他才知道,他那压根算不上毒打,连打都算不上,顶多是轻轻教训一下。

  然后,第二天,又看到前一天似乎命悬一线的二憨,生龙活虎的在外面跑。

  石头便悟了,开始跟着卿青去挖矿锻炼了,说什么都要学,哪怕天天挨毒打也要学。

  融入最慢的,反而是那个最乖巧的石思思,小姑娘懂事的可怕,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第一天来,就去厨房帮忙,找事做。

  里长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老羊也没有不耐烦,就这么听着。

  等到里长稍稍停下来,喝口水的时候,老羊才道。

  “你现在不急着进阶了?其实你早已经可以进阶八阶了。

  你的积累很强,开始修行之后,压根没有进补太多,就已经能一口气修行到八阶。

  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你也得尽量多进补点东西。”

  “不急了,不能急。”里长心态平和,没了往日的焦躁。

  “你上次说,子清现在做的事,其实是为了开十阶路,以后九阶可能就不够强了。

  那我也不能急了,既然有机缘,有积累,也有机会,自然要奔着十阶去。

  九阶,可能一些年之后,就当不了顶梁柱了。

  如此,我就更不能急了,慢慢来,来日方长。

  按你的说法,我应该还能活很久。”

  ……

  季伯常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大离帝都,老首尊一个九阶,追了一日之后,才终于追上了对方。

  然而,季伯常却早已经站在原地等着他了。

  “老首尊,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容易死了。”

  老首尊现出身形,冷眼看着季伯常。

  “你到底是谁?”

  话音未落,便见老首尊的身形尚在原地,季伯常脚下的阴影,便骤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将其束缚在原地。

  季伯常闭上眼睛,笑的的有些诡异,表情慢慢的僵住了。

  老首尊面色微变,立刻飞身上前察看,他控制着阴影,缓缓的揭开季伯常的眼皮,才发现其双眼之下空空如也。

  那饱满的身形,也在转瞬之间,好似泄了气,干瘪了下去。

  这时老首尊才看到,这里只剩下一层皮,肉身之内早已经空空如也。

  老首尊面色铁青,难怪他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已经化解了心魔,实力恢复了正常,竟然一直追不上一个表面上看受创严重的八阶,原来他压根就没追到本人,一直追的都只是一个假蜕。

  这一日过去,季伯常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大乾西部,宋承越带着锦衣卫的高手,乘坐着飞舟,悬在高空之中。

  整个大乾西部与荒原的交界线,绵延上万里范围内,到处都是锦衣卫的飞舟在巡视。

  一道遁光从东面飞来,立刻第一时间被锦衣卫的人拦下。

  宋承越站在船头,看着来人,拿出了一个罗盘。

  罗盘绽放着光辉,显示出检测结果,这人跟琅琊化身术有关,不是化身就是本尊。

  宋承越面无表情的道。

  “若你是琅琊化身,如今已有方法,斩断化身与本尊之间的联系。

  而且已有很多人,已经彻底自由,你也无须担心。

  你且在这里等着,后续会为你安排,一应支出,大乾全包了。”

  来人不管不问,便化作遁光准备冲卡。

  宋承越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

  “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冲击边境哨卡,冲击锦衣卫审查。

  来人,废其气海,锁其琵琶骨,活捉。”

  荒原上出现异变,锦衣卫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就算是探子不知道,宋承越也早就提前知道了。

  八月十六,丑时三刻,荒原南部可能会出现异变。

  宋承越名正言顺的调动大批人马,甚至还好心的通知了一下琅琊院。

  他在这里,便是要做到足够的审查。

  荒原南部,大兑玉玺的封印之地开启,只要找到大兑玉玺,便代表着大兑归来,正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此乃大事,而东厂被裁撤,督主怀恨在心,甚至不惜挑起暗影司和锦衣卫之间的矛盾,还让东厂的探子,调转枪头对准了锦衣卫。

  宋承越想要拿到证据,太容易了,而且绝对保证不是假的。

  所以,在对外的时候,督主将枪口对准了锦衣卫,性质就变了。

  宋承越甚至敢直言督主反叛,东厂也早成了督主的东厂,而不是乾皇的东厂。

  幸好提前裁撤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宋承越说的颇有点强词夺理,不过他的屁股却正的不能再正了。

  乾皇可以裁撤掉东厂,但是你督主却依然不能将枪口对准大乾。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督主就得老老实实受着,而不是做出这种疑似反叛的举动。

  所以,在荒原南部,出现异变的第一时间,宋承越便连夜面见乾皇,请调人马。

  荒原南部的事情,大乾哪怕不主动派人去帮忙,那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去破坏。

  这番明面上是求稳,实则是要防督主的话,乾皇也应允了。

  如今,宋承越已经抓到了七八个化身,全部都是九阶之下的。

  他便第一时间,请调鲲游传回消息。

  督主化身,大量现身,全部向着荒原南部汇聚而去,他们强闯关卡,宁愿自爆,也不愿意被活捉,伤了好几个人。

  只有描述,没有结论。

  跟着,大乾都城里便传来消息。

  督主从今天开始,在官面上被定义为邪道妖人。

  宋承越拿到传讯,咧着嘴笑了起来,用词都给顺势改了。

  “传令,但凡遇到那琅琊邪术的受害者,全部先活捉了,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宋承越太了解乾皇了。

  他就知道,在督主不主动回去觐见,不主动现身说明的情况下,他做的这些事,宋承越压根不需要作假,乾皇都不可能再信任他。

  乾皇不可能去赌你还忠心的,也不可能去赌你不是去报复。

  哪怕明知道,督主九成九的可能,不是去搞破坏,可你终归没法让人十成十信任。

  一条心已经彻底野了的狗,连明面上的忠心都不愿意来演一下了,那就必须死。

  宋承越堵在大乾边境,向着荒原南部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道一声。

  我这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可惜没法亲自过去,也没法亲自出手。

  希望琅琊院那边,能多去俩强者吧。

  要说现在大乾除了宋承越,谁更想督主去死,那一定是琅琊院里的某些人。

  督主存在一日,琅琊化身术或者琅琊化身邪术的名号,便会一日强过一日。

  顺带着,琅琊院三个大字上的污点,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若是时间太久,太过深入人心,那污点便再也洗刷不掉了。

  ……

  大震边境,襄王的大旗在黑暗之中闪耀。

  还有一缕电光,在云层之中游走,那是雷氏的标志。

  一个九阶强者,被拦在边境。

  襄王坐在船头,面带微笑。

  “劳烦道兄坐下喝喝茶,无论何事,过了今日再说。

  今日,整个大震,一个九阶都不准离开。”

  “襄王殿下,你可是又要篡位了?”

  襄王伸手一抛,见一枚令牌丢了出去,令牌迎风见长,化作一面上千丈高的巨大金牌,轰然落地。

  “震皇的止步牌在此,想越过的尽管过,我保证不拦着你。”

  眼见那人不敢妄动了,襄王才笑了笑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被那妖人胁迫,过了今日,我可以亲自去请人替你化解邪法。”

  ……

  大离境内,伏晓站在高空中,面带微笑的看着两位九阶。

  “二位前辈,还请止步。”

  他思忖良久,在得到了大乾锦衣卫动向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他也不想的,只是大离的大势便是如此,他只能顺应大势,委屈一下督主了。

  今日,无论是谁想去荒原南部,那都得接受检测。

  哪怕检测完成之后,不是化身,那只要是超过六阶的,谁也不准去。

  他未必能拦下多少,真有九阶想过,他也拦不住,他也未必能察觉到,但事还是要做在明面上的。

  这是选择,顺应大势的选择,而他也会因此,成为大势的一员。

  ……

  余子清搬出了石桌石凳,跟钟守正相对而坐,两人就坐在这荒野里,品茶闲聊。

  远处的巨大九层牌楼,熠熠生辉,其存在的时间越久,那种沉淀下来的厚重,便愈发明显,便是余子清,都开始察觉到,他手中的郡守大印,似乎又变强了。

  一天之后,天际之上,一道道遁光,飞遁而来。

  余子清抬起头,看着那些遁光,缓缓的站起身。

  “来了。”

  “你确定,就是那死太监?就为了来杀你?”

  “杀我只是一个目的,他想要拿到大兑玉玺,掌握主动权。

  大兑的封印,主动权完全在我,大兑玉玺,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拿不到,他就举世皆敌,大势之下,谁都会顺势踩他一脚。

  他拿到了,他就还有喘息的机会。

  杀我,保住他的化身,其实只是表面目的而已。”毣趣閱

  余子清面色平静,抬头看着那一道道遁光,由衷的感叹了一声。

  “他的确是个人才啊,我曾看过琅琊化身术。

  想要将此邪法,修到他这般境界,那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他已经损失了共计六个九阶化身,再加上有人阻拦,竟然还有九阶化身能抵达此处。

  九阶之下的更多,若是平平稳稳的再过几百年,他真的有望十阶。”

  一道道遁光飞来,余子清手中一直保持着开启状态的罗盘,已经自行绽放了光华,指针飞速的转动着。

  除了督主的化身,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没几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到这里了。

  看来,督主不打算演了。

  汹涌澎湃的气息,在天际之上绽放。

  大乾那边来的人很少,大震那个方向的也不多,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大离这边。

  数量比之余子清想的还要多。

  其中有数十个,年纪看起来都不小的,也不是化身,应该是东厂的番子。

  剩下的,足足二百多个,没有一个是低于七阶的。

  基本都是七阶八阶,九阶都有四个。

  东厂的番子,站在一起,气息阴冷晦涩,一股难以掩饰的不阴不阳的气息浮现。

  而剩下那二百多个,簇拥到一起,拱卫在那四个九阶身后。

  季伯常没有做任何隐藏,就这么从人群的后方,凌空踏步而来。

  余子清暗叹一声。

  化身的数量,远比预料的多,九阶也比预料的多。

  而且,余子清估计,前些日子,这些化身可能更多。

  因为季伯常的气息又变强了。

  可能所有得到消息,想要去斩断联系的化身,都已经被其暗害了。

  剩下的这些化身,哪怕明知道自己是化身,可以斩断联系,也没有那种想法。

  不到九阶,让他们觉醒自我的自由意识,的确是难了点。

  昨天见到的那个来试探消息的东厂番子,就是证明。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化身,知道了之后,也没有反叛之意。

  所以余子清根本不想等,也不想给督主时间。

  季伯常一步一步行来,他的那些弱点的化身身上,便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流光。

  他们神魂深处的符文,裹挟着他们一生的修为,落入到季伯常体内。

  短短三息,便见季伯常身上的气息,直线攀升,从八阶巅峰,直入九阶。

  季伯常走到队伍的最前方,含笑看着余子清,长叹一声,满声赞誉。

  “我曾以为是锦岚山里有高人,后来不知不觉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你。

  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不得不出手,你足以自傲了。

  如今,我亲自出面,亲自出手,你可满意了?”

  “除了一个问题,其他的都满意了。”

  “你问。”

  “我曾亲眼见过你,根本没有察觉到你乃阉人,难道真有什么办法,让你那话再长出来么?”

  余子清问的很认真,他的确好奇。

  按理说,断肢重生不难,有的天材地宝就能做到,但太监却从未听说过。

  这家伙一个阉人,怎么伪装自己不是阉人的?

  季伯常面色瞬间一冷。

  他一个太监,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个阉人,意思一样,性质不一样。

  “看来我高估你了,到了现在,竟然还逞口舌羞辱于我。”

  余子清叹了口气,也不解释了,虽然他真的没羞辱的意思,真的是纯好奇。

  好奇为什么太监没法恢复,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做到这点。

  若是可以的话,是不是可以学一学这法门或者手艺,用在别的地方,比如以后砍了别人手,就让别人用天材地宝也恢复不了。

  这种永久性伤害的法门,可不是一般的强。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道遁光落下。

  佟家家主佟伟舜、阴阳宗宗主廖一来、退魔宗宗主彭松,还有那位阳神尚未恢复的老太监,全部出现。

  而且,除了他们几个强者之外,还有两宗一家带来的高手。

  再加上钟守正,现在两边各有五个九阶。

  曾经的化身,面对如今的化身,还有季伯常,什么废话都没有,直接开打。

  钟守正一只手抓着余子清的肩膀,带着他瞬间向后退了上百里的距离。

  四个曾经的化身,对战四个琅琊化身,神光交织,将夜空映照成一片五光十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加上交战波动,化作潮汐一般,摧毁周围的一切。

  唯独那座巨大的牌楼,屹立不倒,连上面的瓦片都没有丝毫受损。

  九阶在高空中开战,九阶之下,在下层开战。

  季伯常站在原地,他那些低阶化身,源源不断的坠落地面。

  他的气息急速攀升,不断的变强。

  很快就冲到了二劫,到了这时,他九阶之下的化身,便全部跌落到地面上。

  这个时候,才有侥幸未死的化身才发现,他们还没有死,只是修为尽失,化作了凡人。

  他们的自莪意识还在,可是神魂孱弱,意识模糊。

  因为季伯常的行动太仓促了,他根本不敢强行收拢掉化身的一切。

  他只敢收拢到一部分纯粹的神魂力量,和纯粹的修为、对应的感悟。

  因为他没有时间去沉淀,去彻底消化掉,唯有最纯粹的东西,才好直接转化成他的力量。

  化身的一生,太过繁杂,一口气收拢这么多人一生所有的收获,他扛不住的。

  毕竟,这一生之中的磨难和痛苦,对于修士来说,其实也是难能可贵的收获。

  余子清咧着嘴笑了笑,看了看钟守正。

  “前辈,有劳了。”

  钟守正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之前好赚的天材地宝,后面肯定是要还的。”

  钟守正冲了出去,余子清一个人飘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交战。

  季伯常的四个化身,看起来都是生面孔,应该不是经常在外活动的人,余子清没有他们的基础资料。

  而且大概率都不是大乾的人。

  因为大乾明面上的九阶,无论是宗门还是家族,只要是放在台面上撑场面的,他们的详细基础资料,余子清都有。

  就算不是明面上的九阶,资料没那么详细,余子清手里也有简单的资料。

  早知道督主肯定还有九阶化身,余子清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只可惜,余子清只跟大乾锦衣卫的宋承越关系还行,弄到资料好弄。

  大离这边的强者,锦衣卫就没那么详细的资料了。

  很多强者,有详细资料也未必有用,他们都会藏一手。

  余子清的阴神睁开眼睛,纵观全局,关注着他们的战斗,每个人施展什么秘法,用什么法宝,全部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关注着季伯常,看着他用什么手段。

  钟守正凌空而立,手捏印诀,元神力量骤然大作,摄人心魄的波动逸散开来,眼中仿若化作了深渊。

  他低喝一声,便见空气之中一声嗡鸣,逸散开来的力量,骤然凝实,目之所及,立时见到季伯常头顶,一个金色的铃铛浮现。

  小铃铛频繁摇曳,叮叮叮的声响,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在其身前十丈之处,与不可见的光辉碰撞到一起,激起道道虚电,化作一张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季伯常眉头微蹙,两只手分别施展打出印诀,天际之上,雷云汇聚,一道道阴雷噼里啪啦的落下,恍若骤然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颗巨大的阴雷之树。

  那树底便是钟守正所在。

  钟守正微微耷拉着眼皮,低声一喝。

  “破。”

  幽光乍现,仿若无数的尖刺向着四方卷起,渗透到那阴雷之中,将其强行崩散。

  然而,崩散的力量落下之后,却又瞬间化作一只只阴恻恻的利爪,鬼气森森,阴气冲天,从四面八方抓向钟守正。

  钟守正变化印诀,口诵咒文,元神之音,也随之浮现,一起吟诵咒法。

  玄奥神韵浮现,化作一道道球形的涟漪扩散开来。

  那些阴气所化的利爪,被这涟漪冲击之后,不断的崩解消散。

  一道道涟漪汇聚到一起,骤然化作浪潮,冲击到季伯常身前。

  他头顶悬着的金色小铃铛,摇曳的速度加快到极致,叮叮当当的铃音,骤然化作尖锐的啸声。

  咔嚓一声,小铃铛崩碎成齑粉。

  季伯常眼睛一闭一睁,目中两个符文飞出,瞬间构建出一个静字,挡在身前。

  霎时之间,那可怕的涟漪过身,季伯常却毫发无损,只有身前那个静字,崩碎消散。

  两人交手,看的余子清双目酸痛,元神境修士全力出手,咒法杀招,看起来平平常常,可是只是看,都觉得阴神摇曳,若是中了,便是立时神魂崩碎的结局。

  相比之下,剩下那几个炼气强者的战斗,看起来打的五光十色,神光漫天,方圆数千里都被映照的光辉一片。

  可他们的战斗,想要分出胜负,那可是得一段时间了。

  他们只是互相纠缠着,互相拖着而已,真正关键的就在季伯常这里。

  有东厂的番子,想要靠近余子清这里,便会立刻被人拦下。

  余子清区区一个弱鸡,却在这里,全程观战。

  季伯常眉头微蹙,这才发现,那个拿钱办事,遇事就躲的钟守正,可比预想的还要麻烦的多,出手就是下死手。

  “别浪费时间了,迟则生变。”

  季伯常呵斥一声。

  立刻见到他的四个九阶化身,齐齐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佟伟舜几人,压力倍增。

  战场变幻,从最初默契的一对一,变成了四人对四人的纠缠。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变成了五对五的团队交锋。

  佟伟舜几人的互相配合,可远不如人家的本尊加化身。

  战场慢慢变幻,慢慢的挪移,忽然之间,那阳神尚未恢复的老太监,忽然屈指结印,凌空一指,点向了佟伟舜的后背。

  一点阴冷的流光,瞬间在半空留下一道绵延数十里的光痕。

  佟伟舜的护身法宝,瞬间爆裂。

  老太监一指点出之后,又是对着钟守正连点三指,三道阴冷的光柱,压的钟守正不断后退。

  随着老太监临阵倒戈,局势瞬间逆转。

  五对五,变成了四对六。

  发现这一幕之后,钟守正当机立断,立刻第一时间后退,准备带余子清离去。

  然而,季伯常脚下一道虹光,带着他踏空而去,直奔余子清。

  剩下五人,状若癫狂,舍生忘死,纠缠四人,却也足够拖延一点点时间了。

  这时,大离方向,一个法宝裹挟着长长的尾光,跨越天际而来。

  大乾方向,声浪滚滚,却比神光后发先至,程净脚踏光辉,踏空而来。

  季伯常哈哈大笑,尚未抵达,便伸出一只手,凝出一个大手印,抓向了余子清。

  “你们这些伪君子,我早将你们看透。

  若无必要,你们倒是巴不得其他人残杀,你们再来收拾残局。

  如今,现在才想要保下此人,太晚了!”

  汹涌澎湃的气息,如同大江奔涌,巨峰压来,尚未抵达,余子清便不得不落到地面上,有种直不起腰,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无论是那件法宝,还是尚未抵达的程净,都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余子清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将怀中瑟瑟发抖的小狐狸,先随便收入个储物袋里。

  那老太监临阵倒戈,余子清一点都不意外。

  他从一开始就没将老太监带回锦岚山,就是防着这一手。

  他在很早的时候,就提前思索过种种可能。

  有化身,明知道自己是化身,也不愿意斩断联系。

  有化身,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化身。

  有化身,就算是斩断了联系,也不会背叛督主。

  忽略掉化身这件事,只将其当做督主手下,督主给他们埋坑,他们就一定会反叛么?

  真未必的,人心若是如此简单,倒也好了。

  只有佟伟舜这种,有家有业,上有老,下有小,一生的羁绊都在佟家,他的感情,他的喜怒哀乐,都在佟家,他斩断了联系之后,才会坚定的站在督主的对立面。

  而那种无依无靠,无儿无女,一生都藏在一个地方潜修的老太监,可能最大的感情羁绊就是督主,他凭什么反叛。

  哪怕只当他是一个忠心的下属,他也不会反叛。

  哪怕他被斩断了联系之后,也没有向督主传递消息,督主似乎也不知道,是余子清斩断的那种联系。

  那余子清也压根不敢去信那个老太监。

  尤其是这个老太监,竟然主动说要去锦岚山扫地。

  那余子清就更不敢信任他了。

  对于一个活着或者死了都不太在意的人,余子清帮他斩断联系这点事,真的能抵得上他一生唯一的羁绊么?

  余子清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脸。

  如今被气息压的直不起腰,危险临近,生死危机降临,而锈剑却依然没有完成判定。

  余子清的腰间,骤然出现了一柄白色的带鞘长剑。

  余子清的右手,握住剑柄,低喝一声。

  “栋哥。”

  霎时之间,锦岚山南部,一直站在那里,身前地上插着一把剑的邗栋,骤然睁开眼睛。

  他手捏剑诀,目中骤然迸射出两道剑光。

  那一瞬间,便仿若身处荒原之南,目光看到了这里的战局。

  他腰身微微一矮,如同余子清一样,右手虚握左腰那不存在的剑柄。

  同一时间。

  余子清手握剑柄,奋力一拔,便见无穷剑光,从剑鞘之中喷涌而出。

  那剑光犹如实物,冲击而过的瞬间,便见季伯常抓来的大手印,骤然崩碎,所有的力量,都仿若被无数的剑,给硬生生的斩成了齑粉,斩成了虚无。

  剑带着余子清,以最标准的拔剑式,一剑斩出。

  霎时之间,天地之间,只剩下那白色的剑光。

  那每一缕光都是剑气,强到已经剑气崩解,自行化作了剑光。

  季伯常想要逃,已经晚了,他离得太近了。

  这一剑不是余子清这个二把刀来斩的,而是剑带着余子清去斩的。

  或者说,是邗栋亲自斩出的这一剑。

  白色的剑光,便如大日光辉,瞬间贯穿天地。

  剑光横跨三千里,斜着斩向天际,恍若一柄巨大的白色长剑,斜插在大地上,天际之上的罡风层,都被强行斩出了缺口。

  季伯常周身法宝,瞬间崩碎消散,身形在剑光之中溶解,连渣都没有剩下。

  这是邗栋这个只会杀人的九阶剑修,耗费了三百年,不断的积累,磨出来的一道剑气,最纯粹的杀伐之剑。

  这一剑之下,瞬间,战场变得安静了。

  钟守正面色骇然,眼珠子颤抖,看到那白色剑鞘,白色的剑,他终于明白了。

  当初他只是靠近余子清,便能生出明显的危机感应,甚至那危机感应,还化作了一把白色的剑,悬在他头上,随时可能落下。

  当时他还以为这头顶悬着的剑,只是危机感应的感应具象之物而已。

  没想到,是因为那危险性太高,高到他必死无疑,所以直接连他可能会死在什么武器之下,都能直接具象出来了。

  所以,当时若不是他谨慎,挨这一剑的人,就是他了。

  他拿什么去挡,这一剑,绝对有三劫剑修的水平了。

  余子清站在原地,将白剑缓缓的归鞘,满心震惊。

  浪费了,绝对是浪费了。

  早知道强,但是竟然会这么强么。

  所以,邗栋的剑很久没出过鞘了,只是因为压根没遇到值得他出鞘,斩出那惊世一剑的人么。

  余子清站在原地,看向季伯常的那几个化身,全部都在,每个化身的眉心,此刻都浮现出一枚符文,符文闪烁着光辉。

  本尊若是死了,按理说,联系就应该断开的。

  然而此刻,却见他们汇聚到一起,那些东厂番子里,也有数人的眉心,浮现出一模一样的符文。

  忽然间,其中一个番子眉心的符文,暗淡了下去,他的身体,骤然灰飞烟灭。

  半空中,无数东西凭空浮现,尘埃碎屑,而后飞速的汇聚,重新化作季伯常的样子。

  季伯常赤身飘在那里,忽然长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后,四个九阶化身,身形逐渐崩解,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他的体内。

  大离方向,飞来的那个法宝,被其随手一抓,抓在手中,化作一方青色的砚台,他掌中发力,便将那砚台捏碎,随手丢在一旁。

  “好强的一剑,十阶之下,怕是无人能挡得住。”

  季伯常长出一口气,看了看余子清手中的白剑。

  “还好,你只能斩出一剑。”

  他的气息直线攀升,一路攀升到三劫,也依然没有停下来。

  他立身半空,威压便镇压住所有人。

  就算刚刚赶到的程净,都是面色凝重。

  “神魔替死术。”

  三劫境界,普天之下,都没有多少人。

  余子清站在地上,看着威压众人的季伯常,忽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最重要的底牌。

  只要还有化身,你就不会死。

  我终于明白,为何那琅琊化身术,我一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原来这琅琊化身术,是借鉴了阴魔的法门。

  其内核,一直都是魔物的法门。

  琅琊化身术是,以琅琊化身术延伸出的假身替死,也依然是。

  你既是督主,也是季伯常。”

  “不错。”季伯常一手虚压,靠着纯粹的力量,便压制了在场所有人,他此刻的力量,距离三劫境巅峰还有一段距离,却也不是特别远了。

  若是他没有损失那几个九阶化身,他此刻的力量,纵然没有强行迈入十阶,也会远超一般九阶。

  不过,以如今的力量,也足够他做事了。

  他一手虚压,一手屈指一弹,一点力量,便瞬间击中余子清。

  余子清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倒飞了出去,直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绵延十数里的沟壑。

  但是季伯常却微微蹙眉,看向那沟壑的尽头。

  那座大坑里,可怕的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

  轰隆隆的轰鸣声响起,季伯常单手结印,一瞬间,便见天际之上,雷霆如瀑,冲击而下。

  转瞬之间,便将那大坑轰的不断崩碎,山石崩碎,融化为岩浆,雷霆太过凝聚,化作雷池雷液,不断的翻腾。

  下一刻,便见那大坑之中,一条粗大的白色尾巴,骤然窜出,而后变数第二条,第三条……

  一条条巨大的尾巴,抽在那雷瀑之上,强行将其击溃。

  大坑底部,一条巨大的九尾白狐,将余子清包裹在里面。

  余子清的气息和九尾白狐的气息,都在直线攀升。

  余子清的一只手,按在白狐的脑袋上。

  他们俩一起,缓缓的从下面飘了起来。

  季伯常死了一次,唯恐生变,突下杀手,劲力直接崩碎了装着小白狐的储物袋。

  余子清终于补全了最后一块关键短板,爆发出的力量,第一要务便是保命。

  保住他的命,保住小白狐的命。

  他一直想要尝试,却一直没有卡成功的漏洞,这一次终于卡成功了。

  自从以短剑作为媒介,作为判定工具,来判断判定是否完成,每一次,都将那柄锈剑都化作强大的宝剑之后。

  余子清自然会生出其他想法。

  比如说,若是那判定得来的力量可以渡给锈剑,让锈剑完成脱胎换骨的变化,那是不是也有可能,将那股力量渡给其他东西,或者是其他人。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成功过。

  当真正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他将短剑换成了小白狐,又有最纯粹最强烈的意愿时,小白狐又对他有极强的归属感。

  那小白狐,便等同于一件法宝。

  要激发了判定,去完成杀季伯常这个必须做的事,就多了前置条件。

  以小白狐作为手段之一,先活下来。

  巨大的利爪撕开了雷池,一头全身力量圣洁轻灵,眉心带着一个印记,身形上千丈的巨大白狐,冲了出来。

  九条上千丈的巨大尾巴,轻轻摇曳着,裹挟着劲力。

  余子清站在白狐的脑袋上,脸上已经浮现出饿鬼之相,他的双目里燃烧着血焰,指尖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他看着季伯常,面带笑容,露出满口锋锐的牙齿。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邗栋给的剑,当做压箱底手段。

  查不出来最后缺了什么关键信息,无法完成判定,那就只能在真正的交战之中去看对方有什么底牌,逼他使出最关键的底牌。

  任何底牌,在余子清这用过一次,就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小家伙,我们上吧,活活打死他。”

  上千丈高的巨大九尾狐,动起来却异常灵活,仿佛这片天地,都在帮着它,轻灵圣洁,一尘不染。

  所有的秘法坠落,随着那泛着微光的白色皮毛,微微颤抖,便将其尽数滑开。

  余子清站在九尾狐的脑袋上,双目微垂,手捏饿鬼法印,口中低诵法咒。

  季伯常又惊又怒,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知道余子清怀里一直抱着个小白狐,却哪想到,那看起来极弱的小白狐,竟然是一头九尾天狐。

  如今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头九尾天狐,而且境界似乎比他还要高。

  这九尾天狐,万法不侵,肉身却又强横的离谱,怎么打?

  没法打了。

  看起来打的极为热闹,两人在天际之上,神光沸腾,灵气如同在燃烧,实际上,什么作用都没有。

  只是季伯常被九尾天狐一边倒的压制,这还是因为九尾天狐几乎没有战斗经验的原因。

  而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在白狐的脑袋里,它的本能再告诉它应该如何做。

  巨大的尾巴,抽散了季伯常的护体神光,其后又有一根根粗大的尾巴接连而上。

  噗嗤一声,季伯常所有的防护,在那巨力和万法不侵的玄妙之下,强行崩散。

  那巨大的尾巴,缠绕着他的身体,如同陨星材料一般,影响着他施法。

  余子清一直垂目站在白狐的脑袋上,低诵咒文。

  等到季伯常被完全克制,被彻底压制住几个呼吸之后,余子清迈出一步,在半空中留下一个个火焰脚印,走向了季伯常。

  余子清伸出中指,缓缓的点在季伯常的眉心,诵完了最后的咒文。

  “托你的福,我用借来的力量,强行完成了一个课题的推演,你安心去吧。”

  “株连。”

  余子清列出课题,以判定得来的力量,强行推演,以此来得到完全克制季伯常的结果。

  这是他判定次数多了之后,不再等着判定随机得到力量。

  知道的越多,选择就会越来越多。

  随着余子清的中指点在季伯常的眉心,他便仿佛看到了,一枚巨大的符文。

  以此为中心,一条条线从这枚巨大的符文上扩散开,勾连到四方的其他的符文。

  余子清的眼中,燃烧着火焰,不但将那些连在一起的线烧断,甚至将的那符文都一同烧毁。

  然而,就在烧断那些线的时候,却见那枚巨大的符文之下,还有一条线链接到下方的黑暗里。

  余子清的目光望去,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片似虚似幻的扭曲世界。

  一尊身形怪异的大魔正在沉睡,他的身下,一座似是数里大,又似数十里大,以无数的骸骨和人皮汇聚而成的王座。

  那根线便是链接在那大魔身下的王座上。

  似是感应到窥视,那大魔缓缓的睁开眼睛,与余子清那血色的双目对视到一起。

  只是一眼,余子清便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那大魔绝对是超出九阶的。

  他果断的烧毁了那条链接的线,随着那条线被烧断,那个虚幻扭曲的世界,便消失在余子清的眼里。

  所有的幻象都随之消散,余子清收回了手,便见到季伯常身上的气息,开始剧烈的涌动。

  “你做了什么?”

  “你修过琅琊化身术,不是将化身收回,便等于没有修过。

  你此刻的力量,其实还是构建在琅琊化身术之上。

  可怜的家伙,你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个邪术,就是个大坑。”

  余子清没了怒气,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季伯常身上的气息波动越来越混乱,最后他的身形开始扭曲,力量不断的外泄,彻底失控。

  余子清拍了拍白狐,他们丢下了季伯常在半空中,远远的避开。

  季伯常又惊又怒,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力量失控。

  而后噗嗤一声,整个人爆成了齑粉,混乱的力量绞杀了那片范围内的一切。

  这一次,他绝对是死的彻彻底底了。

  ……

  锦岚山内,老羊和里长,站在南部边缘,遥望着荒原南部的方向。

  “你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里长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一丝不安。

  “他在逼那个九阶化身都有好几个的妖人出手,不想给那妖人时间,去一个一个的吸收化身,再沉淀下来,将力量彻底消化。

  他已经斩断了那妖人好几个九阶化身与本尊之间的联系,将其策反。

  现在,他已经亲手拉开了大兑归来的序幕,至此,便是他也没法再阻止大兑归来。

  一个神朝的势,在发现一个缺口之后,便会裹挟亿万钧之力,形成极为强大的力量,冲击而下。

  这便是堪比昼夜轮转的大势。

  余子清便是站在大势的浪头。

  那妖人现在不出手,他以后都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子清会挖空他的根基。

  那妖人若是现在仓促之间出手,他便绝无可能达到最强的状态。

  他的力量无法掌控的足够好,力量沉淀也不够,秘法、法宝,统统都不完美。

  但也只有这样,他反而有机会赢。

  余子清就是在逼着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必须出手,而且必须全力出手。

  炼气修士的三劫境,之所以叫三劫境,便是三次劫难。

  若是那妖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实力攀升的太快,就有可能三次劫难化作一次。

  这次劫难,叫死劫。

  可惜那妖人,压根不知道,子清现在手握什么东西。

  他手握大兑的大印,化解封印,解开封印,又亲手拉开序幕。

  便是大兑神朝,都是欠子清的。

  子清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面对面,那妖人的劫,便不是可能变成死劫,而是一定会变成死劫。

  那妖人如今举世皆敌,也没了东厂职位在身,东厂也被裁撤,他便是一孤魂野鬼,大乾气运也不再加身。

  若是子清如今愿意主动借大兑的神朝之力、神朝国运,只是以大势压人,根本不用出面,就能压死那妖人。

  你压根无需担心他。

  他一步一步,早已经将那看似很强,远远比他强的妖人,逼到了绝境。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哪怕我们俩都不去,他也不会出事。

  我们要做的,只是守好这里。

  这一次之后,一定会有人很多人,会真正开始正视锦岚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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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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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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